芷夏的手微微握紧,“是我的过错我自会去领罚。你那番话分明是要毁了夫人的名声,将军和夫人之间也可能因此而生出嫌隙,这种话你怎么乱说!”
“夫人?”莲夏一声冷笑,“她也配?家世、出身、教养,她哪一样配得上这将军府,配得上咱们主家?不过是一个心机女子仗着貌美迷了将军神魂罢了,如今走了也好让将军好好认清她的真面目。”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无凭无据将军也不会信你一面之词。”
“将军信也好不信也好,这番话我都已经说给当众的大家听了,就算将军能原谅她,你觉得以她现在的名声还能嫁进白家的大门?”
莲夏说着想起了那夜里的场景,笑了笑道:“况且我也确实看见了她跟个陌生男子走了只不过不是早晨,我看八成是她恢复了记忆,以前的男人找来了。”
芷夏拽住莲夏的胳膊,“你看见了为什么不阻止?”
莲夏不耐烦地将她挥开,面带讥讽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我巴不得她走呢,她走了才好,既然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你别忘了,临出府时老夫人可是叮嘱过咱俩的。咱们的卖身契也都在白家。芷夏,你难道想一辈子都为奴为婢?她关婉婉就算当了夫人你巴结她也没有用,往后能不能找个好人家嫁了不都是老夫人说了算!”
芷夏微微怔住,“既来了这将军府,将军便是咱们的主子。将军从前在白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你我不是不知。背主忘恩的事断断做不得。”
莲夏冷笑着摇了摇头,“芷夏,我念及昔日的咱们一同长大的情分也算是提醒过你了。往后你愿意继续跟着那关婉婉我也不会阻拦,只不过老夫人那里你也别指望我会去说你半分好话。”
莲夏望着她那冥顽不灵的样子也不愿再与她多说。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知那关婉婉究竟给了她什么好处,竟叫她忠诚至这般。莲夏低声骂了句“愚蠢”,拂袖而去,再不看芷夏一眼。
回想这将军府里从了“夏”字的也就只有她们二人,从今往后各自走各自的路也好,这掌事婢女只能有一个,她莲夏势在必得。
在距离皇城百里远的一家客栈里,关婉婉正拎着包袱往客房走。马背颠簸,骑了一天下来关婉婉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此刻只想好好在床上瘫上一会儿,一动也不想动。
夜路难行,晚上必定是要找个地方留宿的,况且马儿也需要休息,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换马而行。来的时候他们便在路线上有所规划,这里是距离皇城最近的一个小镇,去皇城的时候关婉婉他们也曾在此处落脚,客栈不大但也足够他们养足精神准备第二日的行程。
关婉婉仰躺在床上,阿大和阿二被她支出去准备明日的路上所需的干粮去了。这两人将行李都送上楼还能有说有笑地出门,丝毫看不出疲惫,就好像感觉要累瘫的只有她一人。
关婉婉一脸郁闷,不由得怀疑自己是这段时间让白洲给养的娇贵了,这换做是以前她肯定这会儿也是活蹦乱跳的,那会是现在这样连手指都不想动了。
关婉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紧绷了一天的肌肉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放松,身上也逐渐恢复了些力气,以至于原本被她忽略的饥饿感又悄然卷土重来。关婉婉强打了精神起身下楼叫了几个小菜,就等着阿大阿二回来一同开餐。
外面天色渐晚,关婉婉拿了火柴将屋中的灯火一一点亮。这家客栈人不多,四下静谧,关婉婉一手撑着下巴倚在方桌上,望着那晃动的烛影微微发愣,也不知自己是想起了白洲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老大老大,开下门。”
门内有门闩,他俩从外面打不开。阿大嗓门大,吵得关婉婉捂了捂耳朵,无奈起身从里面把门拉开,就见俩人一人拎了一个大包走了进来。
关婉婉皱了皱眉,“你俩怎么去了这么久?还等你们吃饭,饿死了。”
她目光看向二人手里提着的巨大的包裹,怎么看都觉得这包裹的形状有点古怪。
关婉婉眼睛一眯,“不是说让你们去置办明天赶路要带的干粮么,怎么弄了这么些回来?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阿大阿二回身将门重新关好,献宝似的把两个大包袱放在了放桌上,只听当啷一声响,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关婉婉就知这其中必有古怪,再次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