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现在想戒,也戒不掉了。
火星明明灭灭,许愿脸色沉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是两年前那个不会深藏自己情绪的毛头小子了,甚至谁也看不透他。
然而现在,他自己也在深思,好像看不透自己了。
畏畏缩缩不是他的性格,活了二十年,他就没怂过谁,只有在路漫身上,他不止一次的感受到挫败。
许愿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曾经他认为自己到死都不会再回这个家,但最后为了还救命之恩,他还是抛下了自尊心,忍辱负重。
但路漫不一样。
他告白,她拒绝。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离开之前其实有时间去好好的跟她道个别,但是当他临出门的那一刻,又退缩了。他想,为什么要去自取其辱呢?已经被拒绝了,这样很可笑。
于是他怀着时间会让他忘记的念头,离开了坪城,离开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离开他深爱的姑娘。
不久之后他就后悔了,他后悔没有好好告别,后悔没有最后再见她一面。
于是他偷偷摸摸的回去了,那天正逢运动会。
她从那头冲刺过来的时候,他几乎忍不住自己颤抖的手,他想拥抱她,想把她狠狠地揉进怀里。
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被拒绝之后还念念不忘。
许愿,肆意妄为,骄傲张狂。
生活从来没教会他委曲求全,他连低头都不会。
最后一支烟被掐灭,许愿斜靠在沙发上,头发已经自然干了。
他追寻她到这个学校时,告诉自己,只是看看她,顺便让她知道自己眼光有多差,居然看不上他。
第一次偷偷吻她时,他告诉自己,只是喝多了。
可是这一次,他想了很多个理由,似乎都很合理,但他排斥。
他没办法再骗自己了,他想要她,比两年前的念头更甚。
得到她,从头到尾,这三个字就没有从他心里消失过。
第36章 病重
再回到A市,路漫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坪城距离A市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她从高中起,就很少回来了,这个家对她而言越来越陌生了。
想到父亲病重的消息,她沉默了一阵,拨出了那个很久没再打过的电话。
手机在毕业的时候换过了,就连路漫自己都惊奇,她还能背得出爸爸的号码。
曾经有多渴望父爱,现如今清醒之后就有多警觉,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却也不能完全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狠下心来。
电话接通,那边路建军的语气竟然有些欣喜,同时呼吸微乱,他说:“漫漫啊,怎么想起来给爸爸打电话了?”
恍若从梦中惊醒,路漫蹙眉,语调平静:“我回来看看你,你现在在哪儿?”
“回来了?”路建军惊讶的放大声贝,像是在斥责她不该回来。
没等路漫再问什么,他沙哑的声音落下去:“我在中心医院,十二楼1708病房,你直接过来吧,爸有些话要当面跟你说。”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漫漫人流中,路漫捏紧了手机,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曼延。
打了个车到中心医院,她依照电话里说的地址找到病房,却在推开门的时候犹豫了。
面对这个不曾让她感受到父爱的爸爸,路漫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纠结万分。
然而该面临的还是不能逃避,她推开门。
路建军躺在病床上,他好像老了十来岁,白头发都多了,身边没有人,不知道是刻意支开还是别的什么。
路漫不再晃神,让自己注意力集中。
她走进了一些,路建军好像睡着了,不自觉的,她放轻了脚步。
睡眠一向很浅的路建军睁开眼,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他的女儿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怕吵醒他,背包放在椅子上的动作都轻轻的。
十几年了,他坚硬的心第一次有了愧疚。
抬眼看过去,才发觉原来他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她亭亭玉立,善良美好,模样跟她去世的妈妈有七分相像。
发觉他醒了,路漫手掌浸了些细汗,这时候或许应该先问候几句,她张了张口,陷入沉默。
她恨他。
这恨意开始清晰起来,上辈子期待了一辈子的父爱,没有恨过,重来一世她不屑去要了,也明白了很多从前忽略的事。
譬如妈妈刚死,他就娶了焦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