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静静地站着不动,稳如泰山。
“大哥哥难道认为父亲结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党?这话要是传出去,还有谁敢和父亲结交?”李渊喘过气来强撑道,而后又紧张的看了高野一眼,做好了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
“好男儿当自强!择其贤者而交之,择不贤者而远之,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作落井下石,趋炎附势之徒,如此才是保全自己,及家人的长远之道。”李燚淡淡道,刚刚李光正的那一巴掌,着实冷到了他的心底。
“父亲,你瞧大哥哥这咄咄逼人的模样,现在是在您面前,他就如此嚣张,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其实心底早就对您结交京中同僚不满了,今儿......今儿在书院,他不过就是打着骂我的幌子,要来指责您的不是了!他不就是仗着一个高野吗?难不成因为高野,这府里就没了规矩!”
李渊说罢与邵锦瑟一起抱头痛哭道,“昶儿丢了,我这个亲兄长心急如焚,眼见着父亲整日忙碌,恨不得自己也快快长大,好为父亲排忧解难!兄长自诩清高,不愿与我这等小人同流合污,兄长只管按自己的做派行事就好了,何苦又要来干涉父亲!”
李渊一边控诉,一边将自己的双手露了出来,伸到邵锦瑟面前,邵锦瑟抓住他的双手哭诉了起来。
“我的昶儿丢得不明不白,起初昶儿丢失之时我本要出府找他的,可大官人进京的日子定好了,为了主君的前程,我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有顾上,也不知道我的昶儿现在是在哪里吃苦受难。现如今,渊儿不过是因为与嫡子意见不和,嫡子就将渊儿的手腕掐得乌青,我儿好苦啊......”
邵锦瑟哭诉到一半,整个人身子一软,歪歪扭扭的向李光正倒去,整个人不省人事。
李光正瞥见李渊双手腕处的乌青,心底更生不悦,但顾及高野在他面前挡着,也不想将事情再扩大,只冷冷的睥睨着他。
“今儿的事情,你可知错了?”
“儿子没错,错的是父亲!父亲这两年,已然变了许多,再没有当年半分的傲骨,若是父亲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自毁前途!”李燚刚刚的回道。
“你个畜生!”李光正原本因为打了他,心中还有点点懊悔的,现在见他如此,只恨得牙痒痒的,“若不是今儿高野替你挡着,我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摘了你的骨头,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为了劝导父亲,没了自己性命又有何可惜的!”
“你......你......你个混蛋!”李光正气得双手叉腰,又对高野道:“就这么个畜生你还护着他?”
“是!”高野爽声回答。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这畜生今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般没规没矩的,不教训,以后指不定还会闯出什么大祸事来!来人,给大公子腿上绑上十公斤的沙袋,再给他一个木盆,盆里装满水,给我到院子里罚站去!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帮他!”
见不用打板子,又见李光正转身离去,李燃默默歇了一口气,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这严刑拷打终于过去了!”
“姑娘,你不懂!”季安懊恼得直拍双手,整张脸挤到一处,直跺脚道:“这比打板子还要让人难受百倍!”
“为何?”李燃问道。
“姑娘自己亲眼见到就会明白的!”季安恨恨的出去了。
第25章 软刀子智惩三哥
夜色完全黑了下来,清冷的月光铺洒在院子里,青石砖头上不时有小虫子爬过,屋檐上标着“李府”字样的灯笼在风中散着柔柔的灯光。
“大哥哥!”李燃小心翼翼的陪站在李燚身边,眼瞅着小厮们在他两腿上一边绑了一个厚重的沙袋,而后又端来一大盆盛满了水的木盆。
“这是做什么?”李燃问道。
“没什么!”李燚若无其事的微微一笑,双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接过木盆一把举过头顶,“大哥哥在这里站一会儿,七妹妹先回去!夜晚凉,凤栖小榭边的小路上长了不少青苔,走路的时候有点滑,七妹妹走路喜欢跳着走,白天还好,晚上走慢点,小心脚下!”
“我不回去!”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过来季安的意思,打板子打的是屁股,安心堂都是蒋氏的人,蒋氏心疼儿子众所周知,谁又敢真正的用足了力气来打他。李光正显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非要请了这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又做不了假的惩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