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长辈闻言纷纷点头称是,本来明日就要来受新妇敬茶,今日见不见自然无所谓。其他的夫人小姐多半是家中与穆家有生意往来,对新娘子并无太多好奇。唯有孟如嘉和几位心仪过穆衍书的小姐不愿罢休,可连气势最高的孟如嘉如今都已吃瘪,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多言。
孟如嘉好不容易搭起了戏台,其他人还没上场,一见画风不对就立即逃走了,只留孟如嘉一个人在戏台上凌乱。
穆衍书就当无事,继续向身边的长辈敬酒。
孟如嘉被黄小姐拉回座位,她面色铁青地瞪了其他几位小姐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想些什么!穆衍书这里受的气,她迟早得还回去!
第23章 谁干的好事
天色渐晚,酒席上剩下的宾客也越来越少,只有几个喝醉的宾客还缠着穆衍书,虽说他酒量尚可,此时也有些微醺。白总管见他身形不稳,忙上前扶他。
“爷,今日喝了不少啊!”白总管唤来身旁的家丁,嘱咐道:“快把爷扶去新房,先让爷在外间醒醒酒,别吓着里间的夫人。”
目送穆衍书往新房的方向走去,白总管才转身问正在干活的家丁们:“怎么回事?不是让丁长安守着爷吗?他人呢!”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情,忽然有人说了句:“丁哥好像喝醉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白总管向来和气的脸上燃起怒火,“这小子!李达,你去找找他,别让他喝醉了闯出什么祸来!”
穆家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正晃晃悠悠地推开一扇木门,“好黑啊!”他口齿不清地嘀咕道,伸手去摸方桌上的烛台和火折子。
“有了……”他凭着感觉拿起了火折子,本该是吹几口气便可轻松燃起。偏偏他醉得不成样子,手脚笨拙得要命,好半天才吹对了位置。
“噗呲!”烛台终于亮了起来,火光在房中跳跃,照亮了丁长安红扑扑的脸蛋。
“这是哪啊?”他用力睁开醉眼,自己好像走错了房间,像是在哪个库房里?地上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盖着红布刺眼得很,他迷迷糊糊之中,猛地踢到了脚边的箱子。
痛痛痛!他倏地收回脚,身子往后用力一震,把方桌都撞得摇晃起来。背后的火光随之暗淡下来,可是他光顾着龇牙咧嘴抱着脚,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异样。
丁长安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出了房门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发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周身一股热气,逼得他汗流不止。隐约还伴着股气味,是……焦糊味?
突然他看到有人从院子另一头向自己跑来,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喊着话,断断续续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的听力向来很好,那人说的应该是——“妈呀!库房失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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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衍书向着新房走去,步子却很慢。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何感受,好像既没有新婚的喜悦,也谈不上厌烦。就像过去十年的每个夜晚一样,毫无波澜。
胃部突如其来的不适,恐怕是今日灌下的酒在腹中作乱。他稍稍站定,深呼吸了几口,压下了满腹的酒气,他果然已经对这样的应酬习以为常了。只是偶尔他也会想起,十年前那个偷喝点小酒都觉得乐趣无边的少年,怕是找不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是他酒后微醉,还是萦绕多日的好奇心作祟,他忽然很想见见那张生动的脸,然后故意问对方吴表弟去哪了?想也知道她定会又编故事诓自己,可他就想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如何作答!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乐趣。
他继续往前走,有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走廊传来,他放慢了脚步,并向身旁的家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秋红,你说今日这宴席如此热闹,那得花多少银子啊?”是他没听过的女声,不像是他那位新婚夫人的,估计是带来的丫鬟。
“那倒不清楚,不过我看白总管光是买那些酒,就花了不止二百两呢。”秋红的口气略带骄傲。
“二百两?!”那人一声惊呼,喃喃道:“我在费家三年,这全家上下的开销,怕是都没有二百两!”
那人又接着问道:“那……这大婚之后,穆家会让夫人掌家吗?”
“这……得看爷和白总管的意思吧!”秋红答得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