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有赧色,是不是自己刚才的吃相吓坏了他,她的饭量真的没有这么大,嗯,只有一点点大而已。她抱着碗有些发愣,现在装矜持还来得及吗?
“不够吗?吃完还有,别着急。”
她瞥见秦修泽脸上温和的笑意,简直欲哭无泪。想开口解释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颇有几分食不下咽。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舍弃形象含泪吞下秦修泽亲自盛的米饭之时,林深回来了,还是头一回,她这么热切地盼望林深出现。
秦修泽果然不再关注她,将视线投到了风尘仆仆的林深身上。
“世子此行可顺利?”他起身让出座位,一派亲近的同林深问好。林深顺势坐下,将长腿缩进桌子底下,掩盖住袍子上未干涸的血迹。林清一个姑娘家,着实不适合看见这些脏污。
二人到底是一母同胞,林清观他神色就知道事情办得并不顺利,果然,林深低沉着嗓音,道:“是我无能,叫那黑衣人逃跑了,他身边的护卫甫一被捕便咬舌自尽了,半点线索也寻不到。”
林清放下筷子,沉吟道:“那个不会说话的妇人可找到了?”兴许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死了,我的人在城外小树林找到她的尸体,身上被刺了数十剑,死状极为凄惨。”当着林清的面,他没有说的详细,生怕她听了会感到不适,尸体真实的状况更加骇人,饶是跟着定国公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林深也不免震惊,那个当下,他确实被吓了一跳。
林清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好歹跟她在同一个屋子里待过的人,这才过了多久,就变成了一具尸体。她想起黑衣人临走之前在她耳边说的话,顿时有些心烦意乱,到底还是被他干扰了。
第36章
盛郴, 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不仅林清林深没有听说过,连秦修泽也一无所知。京城里姓盛的人本就不多, 云伯侯盛良算一个,不过盛侯爷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伤了身子, 年过半百依然没有子嗣,云伯侯府更是人口简单,就她所知,绝对没有一个叫盛郴的人。到头来,除了长相和名字,她都一无所知。连他为什么会绑架自己也不得而知。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 性格怪异,行事缜密,真是一个摸不透的人。
秦修泽沉吟道:“盛郴说不定也是一个假名, 是黑衣人用来转移我们视线的一种手段也说不定。”
“不如我们将麻子再抓来审问一次,他既然能给黑衣人传递消息, 应该会了解一些内情。”林深看向秦修泽, 提出了一个想法。
秦修泽轻描淡写地开口:“麻子应该只是被利用了, 他这样的人将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给钱,什么都可以做。况且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别说黑衣人不会告诉麻子自己的身份,连麻子自己恐怕也不想同他扯上更深的关系,拿钱办事, 仅此而已。”
此话不假,以黑衣人的残忍手段,若麻子真的知道什么,恐怕早就被杀人灭口了,那个哑巴妇人就是一个例子。林深一点头,“还是殿下思虑周全,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秦修泽凝视着他,微微一笑,“世子这一趟辛苦了,不如先和令妹回府休息,找人的事情就交给在下好了。”
林深也不客气,抱拳道:“让殿下费心了。”
垂眸听着二人的对话,林清的神色越来越怪异。麻子是谁?还有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了?她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眼高于顶的定国公世子对秦修泽如此礼遇?
“还有一事,世子可看到了那黑衣人的相貌?若是能画出大概的画像,寻找起来也会容易许多。”临走之前,秦修泽又开口一问。
林深微微懊恼:“不曾,那黑衣人蒙着面,我与他交手数回合,竟没能挑下那层面巾。”
“我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他还同我说过几句话,均未蒙面。”林清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看着两人颇为熟稔的谈话,她竟有些嫉妒了。
秦修泽薄抿了一下唇,微微讶异,原本是怕她勾起不好的回忆,自己才没有问她,没想到林清自己反而开了口。看来遭此一劫,并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如此甚好,他没有看错她,果然是一个坚强的小姑娘。
“那清儿能画出黑衣人的长相吗?”
此话一出,林深立即抽了抽嘴角。
下人拿来画布,林清略一思索,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提笔而画。盛郴的长相极有特点,确实令人过目难忘,没过一会儿,她就画完了。她拿起手中的画,望向一旁的秦修泽:“修哥哥,你就按照这画像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