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竟是许慎之。
夏初瞪大双眼,连忙躲到一个角落里,偷偷打量起俩人。
俩人刚开始交谈时神色还是挺正常的,只是过了一阵,许慎之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扎胎少年突然脸色大变,戾气满满,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把许慎之这个白斩鸡暴揍一顿似的。
夏初看得心惊胆颤,猛地,她想起扎人车胎少年在车棚里跟她说的话,心口一颤,他该不会真的要捅人吧?
身子微动,想要跑过去,脚一抬,又停下。
不行,万一他真带了刀子怎么办,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会命丧当场的。
眼前着扎胎少年神色越来越激动了,夏初急得不行。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你要袖手旁观吗,夏初!
就在此时,扎胎少年手突然向前一伸,“小心!”夏初一边大叫一边冲了过去。
她本想一脚凌空踹飞扎胎少年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下雨的缘故,地上湿滑,整个人滑了出去。
眼看着自己就要撞上去了,她想要刹车,脚却越滑越快,她一脸惊惧地瞪大了杏眼,心道:停下!停下!夭寿,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扎胎少年与许慎之见她忽然不知从哪冒出,向着俩人飞奔而来,脸上皆是一震。
紧接着,众人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跌入了两者之间。就在一瞬间,夏初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腹部有股淡淡的凉意,她的瞳孔顿时急剧收缩。
扎胎少年鬼叫一声,逃了。
夏初跌倒在地,扒拉着许慎之的手,唇色发白。
“你……”
“许慎之,我……我想快要不行了……”夏初打断了他的话。
“???”
她眼睑低垂,长长的眼睫毛沾染了些许泪水,眼眸湿润,恐惧地对他道:“我被他扎了,肚子湿漉漉的,估计全都是血,可能连肠子都出来了。”
“肠子……”
许慎之眼睛微微睁大。
夏初痛苦地点头,“你能不能……看在我为你挡了一刀的份上……把我的债务给清了。”
说罢,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
“你就那么无情吗。其实,你的胎真不是我扎的,是刚才那小子扎的,那小子说你到处浪,勾搭人家女朋友才会扎你的。”
夏初觉得有必要在自己临死之前把话说清楚,不能背冤枉锅。
许慎之还是木着一张脸没说话。
夏初怒了,虽说自己刚才不是真的想要以身相救,到最后还是救了他啊,没想到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连动物都不如。
“说完了?”他蓦然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夏初拽着他的手紧了紧,“许慎之,你个没良心的,你不是人!”
她痛斥他的无情,控诉他的冷漠。
许慎之却抿了抿唇,用力扯开她拽着自己手掌的手,想要离开。
“别走,许慎之。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不要放弃我!”夏初趴在地上哀嚎着,涕泪肆流。
许慎之的身子一顿,回头,眯眼看着她,半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戏精。”
夏初痛哭,“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我打个120吧。”
夏初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这难道就是做好人的代价吗?她才16岁,正值花季啊,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残忍,要这么早送她去见阎罗王?!
还有,她死了的话,她爸妈怎么办,谁给他们养老,难道以后要住养老院,被保姆虐待吗?
想到这个场景,夏初哭嚎得更厉害了。
无法忍受她高分贝的嚎叫,许慎之扶额,揉了揉鼻梁,不耐地说道:“够了,闭嘴!你没事,你肚子上的只是一摊水而已!”
夏初一怔,傻傻地看着他。
这是她认识许慎之一个月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咦,等等,他刚才说,我肚子上的是水?
慌忙往腹部看去,没有刺眼的红,只有一层被水淋湿的布料,肚子也没穿没烂的。
她旋即起身,屁~股却传来强烈的刺痛。
“遭了许慎之,原来我不是肚子被捅,是我屁~股被捅了!”
说罢,又要开始嚎了。
许慎之大喝一声:“你屁~股没事!”
夏初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确定?”还是很痛,火辣辣的那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