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几棒子再赏颗甜枣,这事老鸨做得顺手极了。
温陵眼睫颤了颤,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所想,扑簌簌的滚出热泪,跪下一个劲的磕头:“只要主子能放我自由,哪怕是刀山火海,陵儿都愿为主子去闯!”
她这话带着决绝的狠劲,极有说服力。
老鸨满意的点点头,试探着看向安无忧,安无忧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温陵跪着过去,男人病态苍白的瘦弱指尖轻轻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指尖冰凉的温度一点点从皮肤渗透进去,莫名让温陵觉得自己像在被一具尸体尸体触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听说你之前有个未婚夫,家里是开镖局的。”
“是……是!”
温陵犹豫的回答,心里有些不安,不明白安无忧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不然他搬到京中以后,也不会专程派人把你从乡下接过来。”
安无忧问,声音很轻柔,与他病弱的形象很相符,很容易叫人卸下戒备,对他敞开心扉。温陵此刻却觉得后背发凉,忍不住辩解了一句:“主子,我……我已经与他解除婚约了!”
扣在下巴处的手陡然收紧,温陵吃痛皱眉,安无忧笑着凑近,卷着药香的鼻息扑在她脸上:“别跟我耍什么花样,不然,我就血洗那个镖局!”
“……”!!
温陵瞪大眼睛,在安无忧松开手以后软软的瘫倒在地,她没想到安无忧竟然会拿四方镖局的安危来要挟自己。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命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
温陵害怕得颤抖,安无忧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恢复平日的温和:“我喜欢听话点的宠物,你应该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是,陵儿明白!”
温陵颤抖着声回答,努力撑着身体跪好,目送张岭把安无忧推进密室,老鸨有拧了花瓶,让墙恢复原状。
“好了,也别跪着了,万一侯爷杀个回马枪瞧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老鸨笑盈盈的说,也恢复之前浑身粉尘铜臭味的模样。
温陵乖巧站起来走到一边坐下,老鸨又从袖袋里摸了两瓶药膏给她:“擦擦,万一侯爷有兴致要玩一玩,别坏了侯爷的兴致!”
“谢妈妈!”
温陵道谢,接过药膏撩起衣裙,露出腿上两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血流得有些吓人,温陵随意用帕子擦了擦便挖了一坨药膏抹在伤口附近。
那日退完婚回到揽月阁,她便被严加看管起来,老鸨没让她接客,也不让她与旁人接触,过了几日,昭安楼被炸,一时间议论纷纷,安无忧便是那天夜里来的揽月阁。
那天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上来便检查了温陵的身子,看她是不是真的被楚怀安开了苞。
温陵是破了身的,但不是被楚怀安。
这一点,安无忧是检查不出来的。
检查完,他让人用刑逼问温陵与楚怀安的关系。
阁里多有不听话的姑娘,惩罚人的刑罚多的是,样样都是叫人瞧不出伤的。
温陵熬了一日便熬不住了,交代出楚怀安想让她在这楼里打探消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安无忧半信半疑,今日便是试探温陵的忠诚。
他留温陵一命,就是想将计就计,让温陵骗取楚怀安的信任,然后跟他汇报楚怀安的动态,再放出假消息迷惑楚怀安。
安无忧的算盘打得很好,对温陵的弱点也拿捏得十分到位。
温陵如今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但不能不顾四方镖局的存亡。
那样攻于算计的人,自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可在这件事上,他小看了温陵。
安无忧见识过苏梨一身反骨的模样,知道女子虽弱被逼到极致也会生出叛逆,甚至比寻常男子还要坚韧,但他以为苏梨只是特例,不曾想温陵看上去比苏梨性子软,骨子里也是个不容践踏的。
揽月阁背地里做着掳劫良家女子逼良为娼的勾当,毁了温陵清誉,坏了她的清白,如今将她折磨一番,又是威逼利诱,还要她感恩戴德的替他们做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若不是他们,温陵现在早已是四方镖局的少夫人,与夫君恩爱,说不定腹中还会孕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是他们毁了温陵盼了多年的幸福,温陵怎能甘心就此作罢,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