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出了门,还贴心的替苏梨带上房门,苏梨被逗得笑起,却不知道门关上以后,一大一小立刻剑拔弩张的瞪着彼此,进行眼神厮杀。
被派来保护苏湛的两人看得唇角直抽,看来国公大人说得没错,侯爷与小少爷似乎的确八字不太合。
苏梨很快换了一身春装出门,衣服是楚刘氏之前就给了尺寸在成衣铺定做的,后来发生那许多事,成衣铺的单子没退,衣服便也做了送来。
衣服是海棠色,看着就喜庆,上面应景的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衣襟、袖口、裙边都有银丝打底绣着暗纹,行走之间似有花蕊绽放,含着晨露,折射着细碎的光芒,很是漂亮。
之前楚刘氏约莫还存着要让楚怀安纳苏梨为妾的心思,所以这衣服也做得多用了些心思,苏梨穿上都觉得意外的合身,推开门出来,一大一小看过来的目光都闪过惊艳。
衣服颇有些艳丽,她未施粉黛,唇色略白,将艳色压了压,正是相宜,俏生生的惹人眼,连脸上那小片伤疤几乎都能被忽略不计。
“娘亲,你这样穿好漂亮!”苏湛说着蹦起来小兔子一样蹿到苏梨面前。
在边关的时候,苏梨都和军中将士一样,穿着粗布麻衣,用头巾束着头发,风里去雨里来,经常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苏湛自是没机会瞧过她盛装打扮起来有多漂亮。
楚怀安站在原地没动,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苏梨,目光一寸寸丈量,从头到脚,脑海里回味着前几次亲密接触时的感觉。
喉咙不由发紧,有些干涩。
苏梨弯腰摸摸苏湛的脑袋,耐心解释:“衣服是侯爷的母亲昭陵夫人请人帮忙做的,阿湛与我一起去谢谢她好吗?”
“嗯!”
苏湛点头,苏梨又从屋里拿了一件披风准备穿上。
她脸上有伤,终是没有勇气就这样出府走在大街上。
低头把披风带子系上,苏梨拉着苏湛出门,擦肩而过的时候,楚怀安忽的抬手拉下她的披风帽子,苏梨疑惑的回头,他极郑重的开口:“不必遮掩,如此便好!”
不必掩着脸上的伤疤,因为即便如此,她也是好看的。
这句话难得也得到苏湛的认可,他急切的摇摇苏梨的手:“娘亲确实不必遮掩,在阿湛眼里,娘亲最好看,谁若是说你不好看,我便帮你教训他!”
苏湛暗中和楚怀安置着气,这会儿落后了一步,自是十分不甘,憋着劲要表达自己的维护之心。
“好。”
苏梨果真没再戴帽子,领着苏湛去跟楚刘氏道谢。
许久没见,楚刘氏的院子不知为何显得十分冷清,苏梨等楚刘氏诵完经才带着苏湛进去。
楚刘氏也听闻了苏梨被封为县主的事,这时再看苏梨,心中感慨万千,又见苏湛极是可爱讨喜,这才对五年前的事万般悔恨起来。
那夜她怎么会想到让人将苏梨卖进勾栏院呢?!
“回京数日,承蒙夫人照拂,如今陛下赏了府邸,不便在侯府过多叨扰,阿梨特来辞行。”
“多谢夫人照顾我娘亲,阿湛也谢谢夫人!”苏湛学着苏梨的模样向楚刘氏行礼。
盼了多年孙儿,如今看见这么一个活生生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楚刘氏自是看得满心欢喜,若这是她的孙儿,只怕早就搂进怀里一口一个心肝儿的唤了。
阿梨是多好的姑娘啊。
这孩子是多聪敏的孩子啊。
楚刘氏眼眶发热,拿绢帕擦了擦泪:“阿梨今日此举,真真是叫我羞愧难当了,当年我……我真的糊涂啊!”
楚刘氏哽咽,但那些错已经犯了,无论她再如何悔恨,也挽回不了了。
“那些旧事早就过了,我不会记在心上,夫人也不必如此挂怀。”苏梨宽慰,言语之间对那些事似乎已经释怀,楚刘氏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苏梨也没有太大的触动,拉着苏湛起身:“时辰不早了,我与阿湛先走了。”
楚刘氏没脸挽留,招呼嬷嬷给苏湛拿了两只银手镯作为礼物,将两人送出侯府。
苏府的马车果然停在门口,苏湛高高兴兴的拉着苏梨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朝尚书府驶去。
马车驶到一半,外面传来一阵哭嚎,苏梨掀开马车帘子,看见赵寒灼带着官兵围了京兆尹府正在抄家,魏氏疯了一样在门口撒泼打混,嘴里不停地骂着赵寒灼,一句比一句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