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各有猜想,忽鞑却并不了解楚怀安平日在京中的作风,只是想到一路上被楚怀安气得不轻的时候,不由得拿出三分威严与楚怀安对视:“本王说以一千只牛羊为注,赌本王的女儿与远昭这位县主较个高低,若是县主输了,那便归本王所有!”
“王上好大的口气,初来乍到,竟敢明目张胆的抢本侯的人!”
楚怀安轻飘飘的说,他尚在病中,进宫以后脑袋便昏沉得厉害,能坐到现在已是强撑,若不是猛然听见忽鞑的惊人之语,只怕要昏睡过去,因此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一分虚弱。
“哦?这位县主竟是侯爷的人?”
忽鞑原本对苏梨只有三分兴趣,听见楚怀安的话后,兴趣又浓厚了两分。
这个女子有意思,不仅得到远昭帝王的另眼相看,竟还是这纨绔侯爷看上的人。
“本王知道远昭流传一句话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我族之中,越是被人争相求娶的女子,越是有人喜欢,本王现在越来越期待这场比试了!”
忽鞑爽快的说,落在苏梨身上的目光除了兴味,更多了一丝欲望。
他发现如果不看苏梨脸上那块伤疤,其实她是个极好看的女子,而且她不似其他闺阁女子那样微微含胸,反而背脊挺直似男子,因而将一身华贵的衣裙穿得十分耐看洒脱。
忽鞑玩弄过的女子无数,目光从苏梨身上一扫,便知道她身材很好,凹凸有致,越看越有味道,忽鞑不由得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眼神变得轻佻。
“王上可知侯爷方才所言,是指这位县主是他看中的逍遥侯夫人?是他的妻?在我远昭,辱人妻,乃是不共戴天之仇。”坐在文官区的顾远风温声开口。
顾远风能教导苏梨女子自珍自爱,自是对京中权贵豢养舞女一事非常不满,苏梨是他一手带大的学生,更是不能眼看着苏梨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
“这又如何?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忽鞑满不在乎,坦荡道:“若是今日侯爷看上本王的王后,只要侯爷有能耐,本王也是可以将王后让与侯爷的!”
胡人女子在族中地位不高,因此族中常有乱伦乱德之事,不过众人没想到的是,忽鞑竟然会当着众人这样坦率的说出来,语气还颇为自豪?
太学院的老古板听得瞪眼,胡子一翘一翘的,若是换个人说出这样的话,定要被一众老古板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糟糠之妻不下堂,辱妻者,禽兽不如,王上要如此行径是王上的事,本侯却不能苟同王上此举。”
楚怀安幽幽的说,只差直白的骂一句:王上你丫禽兽不如!
忽鞑虽然已能流畅的用远昭国语与众人交流,但对其背后含有的深意还不大了解。
比如禽兽不如一词,他就不大能听出好赖,毕竟在他们的领地,猛禽野兽一般都是用来赞美男人有力量且英勇善战的。
忽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自以为楚怀安说的‘苟同’与‘狗’谐音,是在自谦自贬,不由得乐呵呵道:“侯爷说的是。”
众大臣:“……”
咱侯爷在骂你呢,你丫是什么是?脑子不好使么?
众人心里吐槽,楚怀安也被忽鞑这一句话惊着,不由得咳嗽起来。
咳了一会儿,脸上浮起红晕,他的俊美早已是人尽皆知,这会儿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是唇红齿白,比一些个娇弱不胜的美人还要惹人眼。
忽鞑看得分明,一时竟有些出神。
楚怀安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眉头不由得一皱,刚要发怒,苏梨站起来,缓缓走到大殿中央。
“启禀陛下、王上、公主殿下,今日宴会乃接风宴,兹事体大,臣女才疏学浅,万不敢与公主殿下一较高低。”苏梨声音平和的说。
嗓子被火熏过,留下特有的沙哑,像塞北的风沙,有一个特殊的风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却好似并未察觉,背脊挺直目视前方,即便跪在忽宛颜身边,也毫不逊色。
“而且臣女前些日子不慎受了些伤,若真要较量,只怕有些不便。”
说着话,苏梨平举双手,她手里拿着两只精致小巧的白玉杯,杯子里盛了酒,极轻,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显示出双手有多无力。
这样的情况,别说演奏,她连琴弦恐怕都谈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