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起身和岳烟一起走过去:“我原想着诸位妹妹年纪小不知事,说我两句我便忍了,如今这位妹妹空口无凭污蔑无辜,还累及人家腹中孩子,是不是太恶毒了一点?”
苏梨声音柔柔,脸上还带着笑,气度摆在那里,不过众人猛然看见她和岳烟出现,还是被吓了一跳。
那个叫阿容的女子因为声音最大,被抓了个正着,一时下不来台,梗着脖子站在那里,脸有些发红,却又好面子不肯认输,咬着牙道:“谁是你妹妹,我可没你这样的姐姐!”
她到底是年纪小没什么心思,若是有些心眼儿的,也该知道面上要和苏梨打好关系才能捞着点好处。
旁人也都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林月霜却是主动起身朝苏梨和岳烟行礼:“霜儿拜见仁贤郡主、苏县主、陆小少爷。”
林月霜清楚报出了三人的身份,旁边几个女子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岳烟,这竟然就是仁贤郡主吗?她怎么也和苏梨有关系?
心里诧异,几人却也很快回过神来,纷纷行礼。
那叫阿容的女子还没动,眨眼间好像大势已去,原本刚刚还和她一起讨论是非的人都叛变成了乖乖女,唯她一人张扬跋扈是个背后说人坏话的。
得罪了这小心眼的县主,只怕婚事名声什么都毁了,回去以后还会被父亲母亲责罚,说不定还要被送到乡下随便许个庄稼汉。
阿容越想越觉得自己无颜活下去,眼眶发红泛着盈盈的水光,咬唇思索了一会儿,竟是扭头
就朝旁边一个红木柱子撞去。
“呀!”
几个女子发出一声惊呼,完全没料到阿容会闹上这样一出。
苏梨也没想到阿容的性子会如此极端,不过她比其他人的反应要快许多,知道追不上阿容,抬脚勾起旁边的凳子踢向阿容。
哗啦!
阿容没撞到柱子,撞在一个刚好路过的宫婢身上,宫婢手里的托盘掉落,茶壶糕点掉了一地。
一时场面十分混乱,几个和阿容交好的女子忙冲过去扶她,其他宫人听见动静赶来,将那宫婢训斥了一顿,又跟苏梨请了一番罪才收拾了狼藉离开。
苏梨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凳子正好砸在阿容腰上,痛得小脸煞白,豆大的眼泪不停地滚落,委屈极了。
“我还没说什么,姑娘这是要用自己的命给我扣上一顶逼死良家子的帽子么?”苏梨笑着问,话里带了讥讽,经过这么多事,她现在最看不惯的就是动不动自寻短见的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没人爱惜你,你自己也该爱惜生命,如此白白死了,除了再给我添一笔叫人背后谈论的话题,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身体痛着,又被人当众这般训斥,阿容一张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苏梨看得直摇头:“今日是太后寿宴,你若非要想不开,恐怕不止是你,还会害了全家人的性命。”
被这么一提醒,阿容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小脸愈发的白,这才想明白自己此举的不妥,其他几个人也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是了是了,幸好阿容没死,若是死了岂不是成心给太后添堵,只怕她们几个也要被波及。
几个女子被这么一吓都老实了,那林月霜倒是十分冷静,噗通一声在苏梨面前跪下:“请县主息怒,几位妹妹口无遮拦,我也有责任,我愿与几位妹妹一同受罚!”
林月霜主动请罚,几个女子脸上都露出感动的神色,眼眶微微湿润,果然是患难见真情啊。
只是苏梨什么都还没说,这一个个就表现得好像苏梨一句话就能摘了她们的脑袋,还真是铁了心要把刻薄狠戾的帽子死死的扣在苏梨头上呢。
苏梨没叫林月霜起来,只严肃的看着阿容道:“你方才说四方镖局的张少夫人是揽月阁的花魁,这事不假,但她并非在那阁里以色侍人,而是奉侯爷之命潜入其中搜集安家叛乱的证据,她以清白之身嫁给张少镖主,尚未出世的孩儿认的侯爷做干爹。”
说到这里,苏梨微微一笑:“有些事,不知内情的话,各位还是莫要随便妄下定论,今日我只是给大家提个醒,不会如何苛责各位,日后各位可要记得谨言慎行才是。”
苏梨笑得温和,但众人正害怕着,听着她的话,再看着她侧脸上的疤,只觉得狰狞,背脊发凉。
众人不说话,苏梨笑着追问:“都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