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傅和夫子教的好。”
皇帝转身,靠着栏杆撩衣坐下,“太傅前几日和朕说,想让状元公教你经义,你觉得如何?”
谢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戚家二位先生,一个稳重自持,一个不拘于俗,与他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恩师。
皇帝见他面带犹豫,语重心长道:“朕原本也是犹豫,戚家的状元心高气傲,又总是标新立异,让他教书,连宣武侯都觉得有些误人子弟。可是今日听了你的文章,才发觉这样安排也挺好。状元公不是那为官做宰的料,做先生却大有名堂。看看你就知道了,他比太傅还要会教学生。”
“可是父皇,儿臣今日的题……好像偏了。”
皇帝道:“你是太子,和他们生来就不同。他们可以兴学攒书,你却要把目光看得更长远,这一点,你没有错。说来也是朕糊涂了,上一回听状元公说教书育人不能泛泛而论,尚且不以为意,今日真的见着了,才知道他所言不虚。孩子,”他拍了拍谢宗的肩膀,顺带帮他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襟,“少雍先生比杨东翁年轻,更比他有能耐,你跟着他好好学,朕将来才放心把社稷江山交到你的手上。”
谢宗猛地抬头,眼睛里不复沉静,取而代之是满满的震惊。
“东翁先生教书,重在德行。少雍先生教书,是为你们每个人的将来打算。二者不一样,没有什么可比的。”皇帝难得好脾气地解释,“你与你大哥哥也是。”
一个为君,一个为臣。从一开始走的路就不一样,也没有什么可比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放小霸王粗来=^_^=
第19章
在山脚下与徐家人分别,蒋岚勾搭着二公主就去了西市。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闲来无事的人们都猫进了茶馆听书闲聊。蒋岚带着二公主在街上买了几样小吃后,也跟着进了茶馆。
台上先生已经说了一阵,讲的是江南义侠沈宣怀父女除暴安良的事迹。不过由于今天沉云山下有诗会,众人听书的热情并不高涨。两个小姑娘刚刚找到一个桌子坐下,就听见下面人一通乱喊。
“听这个有什么意思,不如给我们说一说城外的比赛!”
“就是就是,听说三江书院又得了魁首!”
“诶,这有什么稀奇的。你看翰阳书院,五场比赛,一场都没有赢的,武试直接都弃权不比了!”言语间尽是讥讽。
有了这个话头,底下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说书先生见都没有人听,索性也不讲了,醒木一拍,道:“鄙人今日有幸前往沉云山观赛,既然诸位爱听这个,那就与各位说一说。”
台下听众拍手叫好。
蒋岚哪里想到出现了这变故,直接傻了眼。这时,又偏偏听见邻桌人的议论。
“今天翰阳书院丢人可丢大了,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弃权不参加武试吗?”
同桌人一听这里面有事儿,一下子被吸引过来,“怎么回事?”
那人神秘兮兮道:“我听说是有人作弊被逮着了,戚家面子上抹不开,才直接弃权的。”
“作弊?”立刻有人鄙夷道,“能使出这么不入流的伎俩,看来翰阳书院是真的没落了。”
蒋岚有些慌张地与二公主对视一眼。
这件事情她们没有声张,只告诉了戚少雍,怎么现在就传出来了?总不能是他不想好过了把这桩丑闻泄露出去!
先爆料的那人又道:“这有什么稀奇,二百多年的大家,还不是三江书院压得抬不起头来。而且,说作弊都抬举他们,你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
听到这里,二公主扯住蒋岚的袖子,“咱们走吧。”
蒋岚不虞,气鼓鼓地不吱声。
二公主有劝道:“人家说的是实话,咱们不占理。”
不光不占理,二公主还觉得丢人,想想这事情传出去,百姓看翰阳学生,看她三哥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她就恨不得把自己先埋起来。
“背后嚼人舌根就占理了!”蒋岚气不过,站起来端起手边泛凉的一杯茶,对准说话的人脸就泼下去。
那人说得正是兴起,冷不丁被泼了一脸浓茶,连身上都浸得脏兮兮地,一边收拾一边怒道:“谁?谁干的!”
他说话的声音惊动了其他桌上的观众,纷纷向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眼见一个小姑娘双手叉腰站在桌子前,都抻着脖子想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