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两个桌子都用上了。
段存意那桌坐的都是身上有点儿职位的人,另外一桌就是普通老师,李妙本来已经坐下了,结果段存意把她喊过去,让她到他那桌去。
几个同事眼神古怪,李妙有些难堪,她过去坐下,一下胃口全无。
李妙不解,也是见鬼了,怎么每次聚餐她都吃不安生?段存意让她坐过来是什么意思?她看看这桌上的人,就她还有一个会计是女的,总不是叫她们来陪着这群人喝酒吧?她心生警惕,想起许多听说过的职场潜规则,她又看一眼温子期,觉得他面目可疑。她暗想,要是待会儿段存意让她喝酒,她就说自己过敏。
幸好,李妙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桌上有酒也有饮料,想喝什么都自便,并未强让她们作陪。席间他们聊天,李妙也听了一耳朵,这位温总果然是来投资的,今天这聚餐,也是为他聚的。李妙吃了几只龙虾,两对蟹螯已经半饱,她不能离席,只能拿着勺子舀碗里的鱼汤的喝,做出一副还在吃的样子。
温子期忽然道:“李老师?”
李妙一开始听他喊李老师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喊自己,直到看见全桌人都盯着自己,她才明白过来,忙应了一声,她看着温子期,不知道他喊自己干什么。
温子期还没说话,旁边会计就开口了:“李妙,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
李妙不明所以,“红吗?”她伸手挠了一下脸,突然觉得有点痒。
李妙活了二十多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对海鲜过敏。
“不是啊,我以前也吃过海鲜啊,什么事儿都没有?”
医生大概已经习惯患者的各种愚蠢问题,表情麻木道:“人的体质是会变的,以前不过敏不说明什么,现在过敏了你就要小心,过敏不是小事,以后不能吃海鲜了。”
李妙难以接受,为什么不是酒精过敏,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没意见,可怎么只灵一半儿啊?
李妙买了药,在诊所坐着拿水吞了,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照照,脸还是红得跟烧鹅似的,还有几块凸起的像蚊子包,又比蚊子包大得多的红疤,她想挠又怕挠破皮,忍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敢出去,风吹到脸上都痒。
段存意打来电话,问她怎么样,李妙说没事儿,医生已经开了药。段存意又问她在哪家医院,李妙说不在医院:“我就近找了个诊所。”他说要过来接她:“你一个人待会儿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李妙再三拒绝,她已经和张子文没关系了,受不起段存意这种关照。“段总,真不用···”
段存意严肃道:“你别多想,你是我的员工,你要是出事我也要负责任。”
他端出领导派头,李妙就拒绝不了了,说了句谢谢,只能在这儿等着。
结果等来了温子期。
“你们段总喝了酒,不敢开车。”他解释了一句,“走吧。”
李妙跟他真是一点儿都不熟:“温总,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太麻烦你了。”她不敢坐温子期的车,这是她老板的老板啊!温子期笑了笑:“我来都来了。”
中国人有三句真理,来都来了,大过年的,····
到最后一句李妙赶紧在心里呸了一声,她今天真不敢再乱想了。
李妙上了车,说了地址,温子期问:“你一个人住?”李妙点点头答了句“是的。”温子期没再开口,车里隔音又太好,静得人尴尬李妙连手机不敢掏出来玩,怕温子期觉得自己不尊重,她又坐在副驾驶上,挪一下脚都要想半天,浑身不自在。
不知这么憋了多久,李妙一喜,指着外头小区门口,“到了!停在门口就可以了温总。”
张子文看见李妙从车上下来,脸上带着笑还有点红,她没朝这边看,直接进了小区。
等她一走,张子文立即把车往一横,恰好挡在了那辆车面前。
张子文从车上下来,朝那辆车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就看见温子期从车里出来。
张子文停下,笑道:“我说这车有点儿眼熟呢,还真是温总。”
温子期一笑:“真巧。”
张子文朝李妙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温总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语气随意 ,眼神却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