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随即起身,屈腿道:“民女将殿下的大氅照顾的极好,眼看这几日就要落雪,也未见殿下去取,民女便亲自送还。”
“我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要回的道理?”白琅稍微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来:“我那日是说,要他们照顾好你,等我回来是要娶你的,而不是取回这大氅。”
白琅说的直率,丝毫没有避讳,汪冉攸和冷月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汪冉攸立即回神就道:“民、民女惶恐,殿下莫不是酒喝多了……”
“啪!”
白琅将青白色绢帕拍在了桌上。
这帕子还是他之前命暗卫从汪冉棠那里取回来的。
“这大氅太过贵重,这绢帕是私人之物,民女皆受不得。”
汪冉攸微微颤抖。
白琅挑起眉毛朗笑出声:“你呀,还骗我?”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汪冉攸跟前:“我知你现在不愿意,我向来不想勉强。”
汪冉攸不敢松气,她隐约觉得白琅还有后话,果不其然,他围着汪冉攸绕了半圈,又道:“但是我也不愿意勉强我自己,我喜欢你。”
“不不不,”汪冉攸连忙冲他摆手:“殿下不喜欢我,殿下根本就不了解我,我没有二姐姐端庄,没有四妹妹单纯,我脾气不好,身子骨又弱,还善妒……”
汪冉攸一股脑说了上百字自己的缺点。
可越说,白琅便笑意越浓,看的汪冉攸心里直发慌。
“所以我们不合适,殿下既然不愿勉强人,那么就不要勉强民女了。”这几句话,一说出口便显得汪冉攸有几分不识好歹,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触了白琅的不悦。
“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这个南风第一美人?”白琅笑意渐收。
汪冉攸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白琅从冷月手中将大氅抖开,一面往汪冉攸身上披,一面道:“你说我不熟悉你,那么日后咱们多见见面,待时间久了,想必你也不会如此羞涩了。”
羞涩?
汪冉攸可不是羞涩,可白琅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道:“我曾听说,女人惯是口是心非,你的身子我都已经瞧过了,你的人,我自然是要娶得。”
说完这番话,他便转身推门走了。
汪冉攸僵在原地了许久,最后扑通一声,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白琅话虽如此说,可自这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见过面了。倒是和白玥时常相见,大年那日一过,白玥便离开京城,亲自前别宫的陵园,去寻母妃的尸骨。
白玥的母妃兰妃,尸首早已成了森森白骨,想要复活是没有任何办法了,不过可以利用她的尸骨来牵引魂魄,再寻一刚死之人的尸首,最终将魂魄引至起身,这人便借尸还魂了。
“想要原样复活,那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原身已坏。”
想着泩心的话,汪冉攸也不由陷入沉思,那她的原身萧百合,是不是也已经坏了呢?
她问了泩心,泩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笑着道:“汪小姐既然不打算回去,想那么多只会徒增烦恼。”
说来也是,她似乎没必要想那么多……
正月十五这日,汪府设宴,风京许多名门望族都聚在了府内,纷纷庆贺着即将去边漠上任的汪眳禾。
汪靖如此破费,便是为了给即将离开的儿子践行。
宴席吃到一半的时候,汪冉攸忽然觉得头有些晕沉,洛洛跑去给陈氏说了一声,冷月便扶着她回花荣院休息。
进屋躺好后,冷月转身准备出去打水,却被汪冉攸一下握住了手腕:“不对劲儿,我浑身难受……”
冷月一听赶紧坐在床边,开始替她号脉。
果然,那酒被人动了手脚,冷月下意识想从怀里掏出药瓶,可忽然又顿了动作,她看着床上迷迷糊糊的汪冉攸,咬了咬唇。
她已经帮助她太多太多了,她一个寻常的婢女,有一身武艺不说,还通晓医理,若是再叫人发现她身上装有解百毒的药,那么她大安国暗龙卫的身份,也许便会暴露。
她不能再冒险了。
冷月起身宽慰着汪冉攸道:“小姐休息一个时辰,应该就能痊愈,奴婢带着洛洛小姐守在院内,定不交任何人进来。”
说完,她将床幔放下,退出了屋,并且在院里取了两把椅子,将屋门从外紧紧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