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嗯”了一声后,便有官吏送来了一份验尸的卷轴。
他仔细翻阅着, 这上面清楚的写明,林通死前是醉酒的状态, 脖颈后的一道暗针,才是致死的原因。
那针摸了剧毒,可叫人瞬间身亡。
“听说, 汪小姐懂些武艺?”
白琅将卷轴合上,抬眼看向汪冉攸。
汪冉攸道:“早前与公主一起练过鞭,但是去年大病之后,身子太弱, 便没有再动过武了。”
白琅点了点头,立即叫人将林通身边的随从带了进来。
随从一见到汪冉攸,就指着她哭喊着:“少爷不过骂了你两句,你却直接要了少爷的命,你真是太狠毒了……”
“够了!”
白琅怒斥出声,随从立即闭嘴,连忙跪在了地上。
“如实将那日情况叙述开来,不准有半句欺瞒。”白琅声音低沉,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不由就叫人看着心里生寒。
随从打了个哆嗦,还是将林唱教他的那番道了出来。
那日林通醉酒后,本打算去客房休息一会儿,他们也不知道怎地来到了花荣院,推开房门看到汪冉攸后,林通本想离开,却被汪冉攸给叫住了。
汪冉攸要林通去她床上歇下,林通不但不肯,还骂了她几句不知廉耻的话,汪冉攸恼羞成怒,便打死了林通。
随后就装作身体不适躺在了床上,叫她屋内的两个婢女将林通给抬了出来。
听了这些话,汪冉攸脸色沉得厉害,白琅却冷笑出声。
汪冉攸是个什么性子,连他这个皇子都要拒绝的人,会主动去勾林通那样的纨绔?
他自然是不会信,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林通非要轻薄与她,反而被她失手害死,更能叫人信服。
白琅站起身来,缓缓来到随从跟前:“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随从小声道:“奴才当时就在现场。”
白琅继续问道:“你就一旁看着,看着你家少爷被打死?”
“嗯,”随从先是点头,随后连忙摇头:“不不不,奴才当时也没有办法,她们人多,那婢女死命地拦着奴才,再说少爷喝醉了,奴才一个人哪里是她们对手。”
白琅嗤笑道:“那你说说看,她们是如何将林通打死的?”
这个问题随从早就想好了,他立即道:“奴才被拦在屏风后,只听到了打斗声,没看到具体是怎么杀的人。”
“嗯,”白琅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侍卫挥手道:“先打二十板子。”
侍卫上前两步,看了看汪冉攸,又看了看那随从,迟疑道:“殿下,是打哪个?”
白琅瞪了他一眼,便一脚蹬在了随从身上:“废话,自然是这个满嘴胡诌的。”
“奴才冤枉啊,奴才句句属实啊……啊!诶呦呦!啊……”
没等他多说,板子便落在了他身上。
白琅坐下喝着茶,身旁的大理寺卿低声问道:“殿下如何看出他在扯谎的?”
白琅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二十板子下去,随从已经疼得晕死了过去,侍卫很有经验的用冷水从他头上浇下,他惨叫一声,睁开眼来。
“肯说实话了么?若是不肯,那就换个法子,大理寺审人的法子多着呢,”说到这儿,他看向大理寺卿,问道:“听说有种法子,是从人的脚部开始,一刀一刀地挖下皮肉,每挖下一块儿,便立即用烙铁将血肉给封住,这样便不会失血过多,就可以一直挖下去,直到体无完肤为止。”
“殿下不可啊,奴才是人证,要惩也该是惩凶手啊!”
随从哭求地道。
白琅冷下脸来:“不说实话的人证,比凶手还可憎。”
说完,他又冲侍卫抬起手来。
侍卫从旁的柜子中取出一个锋利的勺子,又将烧得通红的烙铁从炭盆中取出,大步向随从走来。
随从当即就吓得尿出来了:“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
“奴才去解了个手,本来是让少爷在廊上稍等片刻,出来后没见到少爷,就四处寻找,待来到花荣院门口的时候,正巧就看到那两个婢女抬着少爷向外走,奴才心里一惊,便大喊了起来……”
所以这随从根本没看到林通死时的场景,这点白琅之前就猜到了,只是他更好奇的是,谁叫他方才那样编谎的,如果没人指使,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怎敢那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