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三个字。
他喜欢，就因为这样一个可笑又可悲的理由，沈思茵撑着病重的身体，在寒冬夜里、在这样的地方，跟她学唱戏。
楚清婉的眼睫微动，她看得出来，沈思茵已经时日无多。
这个女人……
握住沈思茵的手紧了紧，楚清婉心中微微一叹：“不必了，夫人唱的，已经足够好。”
第五章：善恶终有报
翌日。
萧宗翰果然在府内搭了台子，请楚姑娘进门听戏。
男人搂着美人坐在主位，底下伺候的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口。
“清婉，这个提子甚甜，你也尝一颗。”眼角瞥到门外的一片衣角，萧宗翰嘴角勾得邪气，说出的话却无比温柔。
沈思茵的脚步微顿，眸子落到男人俊美的脸上，心底，忽地升起一股悲凉。
成亲七年，他也从未曾这样温柔待过她…… xulI
似察觉到她的眼神，男人抬眸，已没了方才的半点温柔：“本帅和清婉已经等了半晌，你怎么才出来？磨磨唧唧，是觉得给本帅唱戏委屈了？”
眼中，尽是讥讽。
沈思茵的小脸迅速苍白下来……
“不是，”强压住心底的苦涩，沈思茵一甩长袖，戏声袅袅……
随着她的声音，萧宗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搂着楚清婉腰的手也越来越紧。
“少帅？”楚清婉抬眸看着他。
他却闻若未闻，眼眸一眯，冷冷盯着沈思茵：“没想到沈大都督的女儿，唱起戏来，也真是像模像样。”
沈思茵眼睫微颤，只要他要的，她都愿意做……
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顺从，这样的逆来顺受，却让萧宗翰心中霍然升起滔天怒气！
“来人！”
“少帅。”
“去，拿一千个钢镚来！”
“是。”
下人匆忙领命而去，剩下伺候的人们更加惶恐，唯有楚清婉，看着萧宗翰的眼中却有了一抹深思。
很快，那人捧着一个大托盘上来，托盘上，满是钢镚。萧宗翰看着那些钢镚，突然一把松开揽着楚清婉的胳膊，伸手接过那托盘……
“少帅！”一道声音响起，萧宗翰的目光看过来，楚清婉声音带着探寻：“您真的很讨厌她？”
萧宗翰冷眸一眯：“自然。”
“那如果她死了，少帅会如何？”几乎是下意识的，楚清婉问出这句话。
萧宗翰眸光一闪，眼睛瞥了一眼仍在唱着的女人，声音陡然冰寒：“她若死了，本帅便披红挂彩，开宴庆贺！”
话落，他手下一动，叮叮当当满屋子钢镚乱蹦的声音。
“少帅！”
“沈思茵，你今日唱的甚好，这一千大洋，便是本帅赏你的！”说完，他转身便走。
沈思茵被脚下乱滚的钢镚滑到，跌坐在冰凉的地上，头深深低垂。
她不敢看、不能看，她怕一看，眼底的泪和绝望再也无法掩藏起来……
良久……
“夫人，少帅已经走了。”楚清婉的声音传来。
沈思茵不敢抬头，只胡乱地点点头，便撑着身子站起来……
她想走，想逃！想逃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
只是，她的步子才刚迈出两步，身后，一道带着惋惜与悲悯的声音叫住了她：
“夫人。”
她顿住。
“善恶终有报，其实夫人不必自艾自怜，您往日算计少帅、算计亲妹的时候，也早该想到今日情形才对。”
唰！
血色刹那从沈思茵脸上褪去。
她忽地回过身：“我没有！”
她一双眼睛明明通红，却执拗地和楚清婉对视，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我没有做过！”
第六章：我没做过，你信不信
“你没有？”楚清婉皱眉。
“是！”不再躲避、不再回避！
这一次，沈思茵毫不示弱的抬头，与楚清婉对视，这一次，她坦坦荡荡，对着楚清婉一字一句道：“过去的十几年里，萧宗翰恨我、骂我、怨我，可是，我从没有算计过他、从没有，做过哪怕半件对不起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