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离走,白梦蝶追。
后来,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夏侯离!你去哪里,你回来!”
“是我,白梦蝶,我是小蝶啊!”
夏侯离没听见一般,头也不会,孤寂的背影和医院瓷白的长廊融为一体。
“夏侯离!”
白梦蝶声嘶力竭喊着,从未有过的心慌突然涌上心头,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感紧紧包围着她,让她惶恐不安。
旋即,一股强烈的镇痛感突然从脑中袭来,头颅生疼,像是有人拿小刀在头皮上一寸一寸划过一般。
白梦蝶双手抱头,仿佛大脑要炸裂了,身子颤抖着沿着墙壁缓缓滑落,喘息不断跪倒在地上,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终于白梦蝶坚持不住,眼前一片漆黑,倒在恍惚的长廊之中。
第52章
白梦蝶醒来已是黑夜, 发现自己被麻绳捆绑双手双脚,动弹不得, 被随意扔到角落,垂眸看见身上还是之前的一身大婚红纱嫁衣。
她没有回去?还在西蜀?
这是被人抓住了?
绑架勒索?
此时, 她处一间破旧的寺庙,年久失修,泥塑的佛像彩漆掉落严重,样貌模糊不清,碎烂的稻草铺满角落,房梁上面结着好几处蜘蛛网,窗户破漏不堪, 夜风呼呼从外面吹入,昏黄的烛光摇曳生姿。
逆着烛光,一个男子在佛像前的伏案边沉坐, 身后站了一排带剑侍卫从,和男子对立而坐的不是别人, 正是司芹。
白梦蝶四肢软弱无力, 像个囚犯一样落魄, 躺在稻草堆上,她艰难地借以肩臂的力量撑起身子,探头去看清。
是夏侯熠!
白梦蝶:!!!
夏侯熠果然没有逃远, 在盛都盘踞着等待下手的时机。
粗布短衣,落魄不堪,和之前的尊贵亲王判若两人。
眼尖的侍从发现白梦蝶醒来, 在夏侯熠耳边低喃:“爷,她醒了。”
夏侯熠徐徐品一口茶,悠然自得,狡黠阴笑,阴翳地可怕,起身来到白梦蝶身边:“白二姑娘,哦不,现在应该是尊贵的太子妃,别来无恙啊,在这里见到我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瞧瞧这一身华丽无比的嫁衣,多么尊贵无比,”夏侯熠浑身散发着戾气,挑着指尖在白梦蝶的嫁衣指指点点,勾起她的衣袖,满脸不屑,轻蔑无比:“如今怎么样,还不是和我这个逃亡之人蹲在这个破烂无比、肮脏不堪的破庙之中。”
白梦蝶对夏侯熠的嘴脸嗤之以鼻:“你把我绑架来,无非就是为了引夏侯离来此,你可知绑了太子妃,引来的是千万铁骑!”
夏侯熠打了个响指,:“你很聪明,我就是要夏侯离把引来,让他亲自求我,求我放了你,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如何被人折磨□□!”
“我要他亲自尝尝从云端跌倒谷底的滋味!”
眼眸猩红,如同笼中困兽,发狠一般捏着白梦蝶的下颚,面目狰狞说着。
白梦蝶觉得夏侯熠是疯了,彻彻底底的一个疯子,和一个疯子多说无益,只会更加刺激他。
只是她至今有一事不明。
“我竟没想到你居然是他身边的人,亏我还真心对你!真是瞎了眼!”
这句话是白梦蝶说着司芹听的。
真心喂了狗还能换来狗儿的一阵摇头晃脑,她真心实意,换来的是一顿五花大绑。
“司芹?“夏侯熠哈哈大笑,抽身而起,宛如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白梦蝶,语气轻快:“她可不是我安插在夏侯离身边的线人。”
白梦蝶纳闷:“不是?”
不可能,司芹和夏侯离无冤无仇为何会帮助夏侯熠。
夏侯熠眉眼间带着不耐烦,垂眸转动右手的扳指:“司芹你们好生叙旧。”
说完,回到佛像前,抚平衣衫,侧卧着,单手撑在伏案上面,闭目养神。
“为什么?”白梦蝶沉声质问。
司芹手中拿剑放于腰间,嘴唇被贝齿咬着,微微红肿:“因为他杀了我全家!”
“不可能,”白梦蝶对司芹的话持怀疑态度,“你的身世我也听说过,你全家罹难那时你不足十岁,夏侯离那时也才十来岁,根本不认识你司家人,又怎会去杀你全家。”
司芹蹲下来和白梦蝶平起,眼睛充血,表情失控,凝声说道:“夏侯离不会,可他身旁的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