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离一改语气,轻呵道:“站住!”
白梦蝶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驻足。
站住?偏不!
随后她挺起胸脯和腰板,像是没有听见夏侯离的话一般,留给他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继续大步迈向前走。
“本王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
“没有!”
白梦蝶不甘示弱,硬气十足回了过去,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曾停下。
夏侯离大步上前,右手一把拉住白梦蝶纤细的手臂。
白梦蝶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能得重心不稳,脚下没注意还踩着长裙的裙角,险些摔倒。
她转过身去,正好瞧见夏侯离神色微愠盯着她,那双如墨染般的眸子中投射出几分怒气,让人瘆得慌,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那样给瞪了回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
白梦蝶见夏侯离一直抓住自己的胳膊,又想着刚才那支步摇,气不打一出来:“勤王殿下,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说的是什么吗?这一路怕不是跟了很久吧。”
劈头盖脸骂一顿她是不敢滴,不过婉转一点也不错。
夏侯离垂眸发现自己还抓着女子的手臂,这才松开。
夏侯离深邃的目光紧锁着她:“怎的,几日不见都敢跟本王这般说话了。”
既然都这么说出口了,白梦蝶也就干脆不装淑女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或许夏侯离真正在意的是那个落水前在他脑中留下深刻印象的白梦蝶,而不是她杨蝶。
“不然干嘛,对王爷笑脸相迎,就跟梁兰一样,巴巴望着您?希望您能多看我一眼?”
夏侯离:“你这……”
白梦蝶打断夏侯离的话,继续说道:“不管王爷怎样想,反正以前那个白梦蝶早就在那场落水后不复存在,你也能理解成为我得了所谓的'失心疯',我也不稀罕你送的那些个首饰,你留着送给梁兰好了。”
白梦蝶一口气把心里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敢这么顶撞勤王,她现在早已做好了被打的准备,目不斜视盯着夏侯离。
可意外的是夏侯离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看了她良久,神情复杂,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把左手往宽大的衣袖中缩了缩,沉声道:“走吧,去前面看桃花,那边一处小溪,风景极好。”
白梦蝶:??没生气?!
春风和煦,不染红尘,夹杂淡淡的野花香味儿,金色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子。
白梦蝶亦步亦趋跟在夏侯离身后,男子像是顾及她步子小,特意放慢了脚步一样,两人走得很慢,很慢,很慢。
前面是一处拐弯,四周皆是繁茂的树丫。
“忠王可曾听过花多果少一说?”
“花疏,果树结的果子个大味甜。”
白梦蝶隐约听见是白梦滢的声音,还有一道男声,音色比较醇厚,应该便是她长姐口中的忠王。
白梦蝶正想着等下见面该怎么跟那忠王打招呼,毕竟这是第一次见,留个好印象也算不错。
她和夏侯离正在一个类似于梯田的小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上面和下面都是桃树,绿枝藏粉,十里桃花朵朵开。
夏侯离听力极好,那声音越发近了,他二话不说,一把拉着白梦蝶跳到梯田下面,好在梯田不高,白梦蝶除了对夏侯离那突如其来的操作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外,其他还好。
他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白梦蝶,温度随着男子的指腹慢慢传递过来,让她心里一暖。
在梯田下有那密密层层的桃枝,直到田埂上的视线被完美遮挡住,夏侯离这才停下脚步,拉着白梦蝶蹲躲在掩映的桃树下。
白梦蝶不知夏侯离拉着她跑这么快干什么,停下来后喘着气问道:“勤王,这是作甚?”
“嘘,”夏侯离出于本能,将左手食指抵在白梦蝶唇边,在她耳畔轻声细道:“别说话。”
白梦蝶双眸微眯,她怎么觉着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
迎着和煦的春风,白梦滢身子有些许发冷,突然咳了两声。
夏侯熠关切道:“白姑娘可是染了风寒?”
白梦滢点头:“前几日受寒,许是还没痊愈,今日吹风又复发了。”
“这春日的天气反复无常,时冷时热,白姑娘还是莫要减衣,多饮热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