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辣?”瑶君冷淡了语气,“我用宫法杀她,我杀的名正言顺。难不成你要我在背地里?或蛇咬或坠崖或淹死?难不成你真的觉得,从他们那活着走出来,在你面前的人还会像以前一样纯真、善良任人宰割?”
“那为什么你可以放过唐泽?”
“她疯的不成样子,对于她而言。她已经受到了处罚。”
“唐泽你都可以原谅,那应兰秀的孩子如此无辜,你却……”刘钰不忍再说下去。
“我知道。”
“不要跪着了,去吧!”
瑶君走到门口,正欲离去。回头看着他,看着他那低沉沉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什么。“此时此刻,你是否发现,我其实已经不在是你日思夜想的那样。你爱的并不是我,你爱的可能只是你某一个理想化而不是我本身。”
在这沉默寂静的空气里,仿佛能清楚听到极致细微的声音,仿佛一根针落都能听清,仿佛穿肠噬骨一般。
刘钰蓦然抬头,可是那人,早已消失在转角处。
*
夜里……
刘钰在瑶君身边坐下歉然道:“今日确是我不好,不该出言伤你。”
“无妨。”
“听说他重病不堪,我虽晓得你是为他好,不忍看他受这般苦处楚。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一刀利落除了他吧!”
瑶君望着他道:“你觉得我下手太过利落了?可是我杀他之时心里何尝不害怕不痛苦。他把刀子递给我的时候,求着我了却他时,我害怕极了,我下不去手……可是后来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刀才落的利落干脆。他活的痛苦选择离开,成全他是最好的选择。”
刘钰用手抚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急切又心疼:“你你别哭。我晓得,当时我也是情急了。说实话我以前带兵打战杀过不少人,虽然不能和你这件事情一概而。但是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女子杀人,而且那人还是我心爱女人。”
瑶君叹了口气道:“或许是我们太久没像这般谈天,彼此生熟了。从前我们相处虽然吵架,看你从未见过,我在宫外那些年如何。人人都可以说我狠辣说我不好偏偏你不可以。”
他道:“是。我不可以。”
“即便世上人人都嫌我不好,偏你不可以,因为你与我而言和旁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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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她儿子,改一改名字。”
“你想改成什么?”
“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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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他们都说你不是我的母后,说我的母亲是应良人。”
“怀瑾,应良人确确实实是你的生母。但是你也永永远远是母后的孩子。”
“母后,她只是生了我,却从来没有养过我,算不得我的母亲。我都知道了,她心狠手辣那是罪有应得。母后不要介怀。”
“怀瑾长大了。”
*
时隔多年,终于有机会一同下江去抚远。
到了那里,瑶君为姐姐又找到了另一半,开始了新的篇章,而感到欣慰。
瑶君也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父母,哥哥。
瑶君没想到,如今哥哥孩子的个头都要高过了自已。
他们互相拥抱后,晚辈们须向长者行跪礼,长者应以吻颊回之。
*
天气正好,小孩子们玩在一起,又总爱打打闹闹。
瑶君为他们办了一场叉草球,这个游戏人数不固定,分为两队,每人手执一根长七尺的木杈……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
要是现在是冬天,那才好。滑雪、赛狗拉雪橇、破冰钓鱼……衣鱼兽皮,陆行乘舟这才是瑶君所爱的家。
夜里唱着歌,歌声轻柔悠扬,她用这歌声颂着美丽的大自然,抒发着自己无限热爱这地的心情。
有相聚就会有分离……可是他们的心永永远远系在一起。
她想起那年,她早早的东方抚远而来,来到宝吕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一恍眼竟然那么多年过去了。
她终于乘上了那年的排,刘钰在那许她一诺情长。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本身,与她的容颜、性格无关。原来我爱的仅仅是爱着你的感觉,我爱的仅仅是一个你罢了。
谁家柳叶随歌飞
一少年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叶子,还有曲谱书籍。
那少年,本不善乐。
一开始连看谱都吃力的很,可在他的坚持下慢慢也嚼了下来。
他学东西极快,可物极必伤。先是皮肉刮伤,后是嘴里起泡。起泡了也只能自己挑去。好在小时候在兵营里待过一阵子,自觉这点苦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