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杏枝向来心直口快,秋修敏见她不但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主动担下此事。又见那红着的眸子已浮上一层水雾,她怎不知这傻杏枝是怕连累自己。
真真像极了那前世陪伴自己的凝雪。
叶若云见这丫鬟倒是识趣,竟主动揽上这祸端。樱唇抿了口茶,她那声音也不自觉地缓了几分,“这碎了的玉簪可是你这丫鬟造的事情,我打两个巴掌惩戒一下,也不算什么吧。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不过我见你这丫鬟怕是平日管不严,我便来替小姐教导教导。”
与那波浪起伏的桃花眼不同的是,秋修敏的一双杏眸犹如平静的湖面,白嫩如雪的脸上也看不出她此时的一丝情绪。
没等叶若云吩咐下去,便见秋修敏朱唇微启,“小小丫鬟而已,自当为错事而承担。不过在叶小姐为我担忧之前,可否让你家丫鬟为我倒杯茶。”,盈盈的水眸落在那跪着的二人,又缓缓道:“毕竟我这丫鬟不方便,不知可否?”
叶若云见秋修敏答应自个儿替她教训丫鬟,知这堂堂的安国公府大小姐也不过如此。明知自己丫鬟被人陷害,还容许自己这般欺负,轻易捏的主。哪里还有不同意这般道理,现在她已占了上风,灭了这小姐的气焰,便招了招手,让身旁的春香为安毓端上一杯茶来。
嫩白光滑的素手渐渐移至皓腕处,纤细的玉指轻抚那雕刻细腻的联珠纹理。
“哐当”一声,通透水润的翡翠玉镯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第7章
在地上的软木板,碎成几块的翡翠玉镯不难看出,它是上好的祖母绿,玉质细腻晶莹,难得的玉镯界的一朵奇葩。但那雕刻的联珠纹上布满些许裂痕。使之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叶若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她虽不懂得鉴赏玉镯,但平日里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见那碎的镯子,那可真是珍贵的宝物,比她那随便拿出的玉簪好得不知多少倍。
春香端着茶盏,见那碎的玉镯,扑通一声跪下,脱口而出的一句:“不是奴婢摔的!”
杏枝和风兰早就站了起来,忙去看着自家小姐是否被那茶水烫伤。虽春香放下的茶盏旁,已有少许茶水洒在地板上,但万幸的是,秋修敏并没有被烫着。
“你的意思倒是我们小姐冤枉你个奴婢?”杏枝哪里还管叶若云在不在,想着自家小姐差点被茶水烫着,又碎了那宝贵的玉镯,她怎的不忧心。
刚才的场景,叶若云怎可没见。明明是安毓松了那玉镯,要不怎会那么巧摔落在地。但她此时若是帮了自家丫鬟,说是安毓自个儿把玉镯摔的。
那莫不是在说堂堂一个安国公府嫡小姐诬陷一个小丫鬟,再者说,这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也是承认了自己诬陷安毓的两个丫鬟。
叶若云想着竟然被这安毓摆了一道,哪里还吃得下茶,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的手重了几分,因太用力青筋在白皙的手上显出。
“无碍,你们俩快去跪下。自己的错还没能赎,怎的站了起来?莫是找借口躲去?”杏枝和风兰见安毓眉心皱起,脸上洋溢着少许怒意,又瞅了两眼小姐,方又跪回原处。
见那两个丫鬟被安毓叫去认罚,叶若云本想为自家丫鬟说几句,道是丫鬟也是无心之举,也无可奈何。虽她是叶太傅之女,但安毓也是安国公府的嫡女,论地位,她还要再逊少许。她怎可与她硬碰硬,再者说她也不是傻子。
叶若云自知在叶府嚣张,也不敢出来随意生事,刚那一口气只想借着丫鬟借题发挥罢了,料那安毓也不会如何,毕竟小小丫鬟而已。
“这事是我丫鬟的错,她该罚。”叶若云转头,朝春香说道:“你可知错?”
春香也自知刚才自己口不择言,酿成祸事,但这玉镯之事,她也得认下。
“安大小姐,奴婢知错!恳请安大小姐原谅!”春香年纪到底还是小了些,一双眸子早已噙满泪水,看上去我见犹怜般。
秋修敏也不直接去理会那丫鬟,“叶小姐,这事可该如何解决?”两翦秋波如水般地瞧着那碎的玉镯,两弯黛眉似蹙非蹙,语气柔柔地如同小心翼翼般试探,仿佛自己有愧于她人。
安毓这一问,叶若云倒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愿意惩罚自己的丫鬟,但又见那两个跪着的丫鬟,她若是不小惩戒一下,怕安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