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你也给兰儿开点安神药吧。”赵听南瞧见兰儿脸色也不太好,想必也是没见过这般。
本要询问夫人为何如此担忧自己姐姐,兰儿怎的想到夫人会有这一出,瞧着夫人一时半刻醒不来,兰儿又见都督握着夫人的手,似乎甚是担忧,心里想着本是该小姐的都督成了新夫人的夫君,心下也不怎的舒服,先行一步离开了。
其他人见这般,也未有再待在房中的意思,皆是出了门外。赵听南握着秋修敏的手,而另一手轻抚她额前的碎发,“有些事情为夫是不能让你知晓的。”
昏睡时,秋修敏又记起了那时最后见到凝雪的时候。
“小姐,我们怕是中了计,你且躲在这处。”凝雪与她出门后未走多远,凝雪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在找到一处洞穴让小姐藏身。但是因有着秋亦玉的人在,凝雪必须得将他们引开。
“凝雪,我们二人皆可躲在这处。”那时人已要从这处而来,若是二人皆藏于这处,怕是会暴露,凝雪是不会让小姐冒这个险的。
又为小姐掩了掩洞穴,凝雪如平日般的笑容浮现在脸上,笑着宽慰道:“小姐,此次秋亦玉是来抓小姐的,凝雪不会有事的。只要小姐安全,凝雪也会安全归来的。”
她最后信了凝雪,可凝雪却是未归来。
下个梦境秋修敏已是梦到一处,兰儿与宋妈妈跪在地上,一白布上盖着一人,秋修敏看不清她是何人。但是待她离得愈近,她心里便是愈慌。
“姐姐!”
“雪儿!”耳边传来的是兰儿与宋妈妈撕心裂肺的声音,秋修敏颤着脚步向那白布走近,而眼泪已是如泉涌一般,她的心疼得厉害。
“凝雪!”她已是要到兰儿与宋妈妈的身边,欲要掀开那白布去瞧,但是她还未触碰到那白布,忽而身后传来凝雪的声音。
“小姐,不要看。”
“凝雪。”她回过头,却是瞧见凝雪如那时离开她的时候一样,眉眼弯弯地瞧着她,而手也如那时一般,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笑道:“小姐记得凝雪这般样子便好了。”
“她们都说你被害死了,我不信,你说过会回来的,就不会食言的,对吗?”秋修敏瞧着她那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怕她真的会离开。
“小姐,凝雪怕是会食言了。”
忽而凝雪容貌与身子渐渐消失,亦如安毓那般。
“凝雪!”
待秋修敏醒来时,早已没有凝雪的踪影。湿润的水眸入眼的是赵听南,赵听南瞧着她这般模样,心也是疼得紧,旋即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乖。”
本是想瞒着她一辈子,谁想她还是知晓了凝雪的死。方才在梦中呼唤着凝雪的名字,赵听南怎的不知她是多么想念凝雪。
瞧着赵听南,秋修敏才意识到原都是真的,地牢的事情也都是真的。她的凝雪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又因得他温暖的怀抱,秋修敏的泪还是那般地落下,宣泄而来。
许是哭得累了,秋修敏片刻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赵听南也陪在她的身旁,搂着她紧紧的,又为她理了理被泪水沾湿的碎发,用一旁的绢帕为她擦了擦泪痕,“夫君会一直陪着你,护你一世周全。”
自从那日从地牢出来后,秋修敏没有再提凝雪的事情,而一切如故。
距离先皇忌日已是还有二日。
些许时辰后,秋修敏才起了身洗漱,而赵听南已是早早洗漱完。风兰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也来服侍秋修敏,正要为小姐绾发,听得身旁的赵听南道:“风兰,你先退下吧。”
风兰瞧了眼小姐,点了点头,遂离开了房间。秋修敏见本要为自己绾发的风兰被赵听南叫出去,正欲要回头询问他这是何故。
倏然赵听南先一步开口道:“为夫帮阿毓绾发如何?”秋修敏听后,回头瞧了赵听南一眼,而眼角也因得弯了些许,随后笑道:“好。”
他已经许久未替自己绾发了。
未过多久,铜镜里的娇容已梳了一流苏发髻,与她今日则一身团花纹闪缎秋香色袄衣和下身的乳白色百褶裙相配,倒是又使得她添了几分姿色。
赵听南绾发一如既往的温柔,若是他人未瞧见此时的赵听南,很难想象这发髻竟是出于堂堂的大都督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