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多谢都督提醒。”秋修敏手里的锦帕紧了紧,生怕握着的细小珠丸被发现,觉得还是不该再于此地多待,“那安毓先行告退,该去寻表哥了,也怪我一时好奇。”
玉脂草已被发现,她是再无可能去采摘第二株,可万幸的是玉脂草的精华为众叶簇拥生长之处的豆粒般大小的珠丸,方才趁起身之际,她已悄悄将珠丸放入锦帕当中。
赵听南也没有再继续为难她的意思,毕竟她可是安国公府的嫡女,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秋修敏不再回头,也加快了些许脚步,见出了不远处,才缓缓将藏于锦帕之中的珠丸捻滴于玉瓶,而指间传来的颤意却差点将汁液洒落。
方才在赵听南眼中淡定无怯意之人,而那薄汗却不知何时已湿了她的香背。日后,她依旧得如此小心般。
倏而深浓的液体,在滴入玉脂草液滴后,瞬间化成透明清澈的水般。
安毓离开后,墨砚把那玉脂草又重新种植于土壤之中。
“还好只是片刻,玉脂草又是原来一般模样。”墨砚对玉脂草也有些许了解,若是拔掉不出半个时辰重新种回土壤中还是能活的。
赵听南见那玉脂草,忽而说道:“若是死了,她倒是难过得很,毕竟是她亲手所种之物。”
墨砚的视线也落在玉脂草处,而随后瞳孔忽地一紧,像是发现了什么。
赵听南见那墨砚的神色,便明白了。
原那珠丸已被她人采撷。
堂堂的安国公大小姐,竟做出如此偷偷摸摸之事。赵听南敛眉忽而又一想,着实不知这安毓拿此物有何用处。
玉脂草的精华,只可用于制作那生肌水,若是用作其它,定是毒药。虽赵听南方才说玉脂草无毒,但却只是植株无毒,并无说到破裂的精华无毒。
“都督,若真是安大小姐缬了去,倒是危险万分。”墨砚这些年跟着赵听南,制作生肌水时也是在场的,他也知玉脂草的毒害。
赵听南倒是觉得这安毓不简单,那精华在自己眼皮底下便被她藏了去,还真是头一次有人瞒得过自己。本不想管她,却又想起安毓是安国公府嫡女。
“你看着办。”
都督之话没有明晰,可墨砚知都督也顾及到安毓为安国公府嫡女的身份,便作揖寻安毓去了。
而秋修敏哪里猜得到墨砚会将那玉脂草重新栽种,又怎知自己藏得如此之好的珠丸已被发觉。
步行于花园之中,秋修敏忽见墨砚一身褐衣,旋即她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墨砚的出现着实吓到了她,秋修敏不知他怎会来此。难道可生了些是非,让那赵听南发觉了什么?转念一想,秋修敏倒也觉得该是没出什么大事。若是真被赵听南发觉,眼前之人怎会只有墨砚一人。
“不知都督还有何事?”
“安大小姐,方才见玉脂草有一珠丸不见,不知小姐是否见到,若是见到,可得远离它。破裂则是剧毒之物,都督怕小姐无意中拾得,怕不知而伤了性命,便派遣小人来此告知小姐。”听墨砚这话,秋修敏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旋即又展开。
想不到她以为她已得逞,却还是被赵听南所发现。方才听墨砚的一番话,怕赵听南也不敢明着说是自己拿了那珠丸,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哪里有确凿之说。
而赵听南派遣墨砚来此一趟,却也只是怕堂堂的安国公小姐死于玉脂草,生前又与他赵都督见面,连累他罢了。
“都督贴心得紧,你且回话于都督。我方才虽见那珠丸长得好看,却是没有采摘。想必是玉脂草跌落之时,那珠丸掉了去。”秋修敏两剪盈盈水眸忽而一闪,又接着道:“玉脂草倒真是个害物,以后可不敢碰了。”
说话之人已这般,墨砚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话传到,无论安大小姐手中有无珠丸也无碍,已知剧毒料定她也不会自取灭亡。墨砚作揖道别,便向都督回话去了。
见时候也不早了,秋修敏觉着她得赶紧前往偏院,再去寻周乐清去。
而当她一入那黄花梨木方纹绦环板槅门,见那立于房内的柏木瘿圆桌上,一甜白釉束口碗里盛着偏褐色汤药,还在冒些热气。
坐在酸枝木圆凳上的杏枝见小姐回来,连忙起身唤道:“小姐,您回来了?”
里屋听到杏枝这话,有些动静传来。片刻后,只见风兰扶着那丫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