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人不信自己,卫瑄又四下观看,哪里还有周乐清的人影。想必少年也是急性子,见卫瑄无证据还扯谎,料定这不是个好人。
银鞭舞动,随时向卫瑄袭来。
秋修敏本想与那人解释,可她还未到跟前,那二人却是打起来了。杏眸忽又瞧见那赵听南于一旁观看,哪里有阻止之意,简直是如看戏般。
向赵听南款款走了过去,秋修敏见他依旧是看热闹般,又想着卫瑄与这人打起来,怕是不敌且受伤,遂缓缓道:“都督,此事是个误会,若继续,怕是亲王会......”
她也不直说,秋修敏明白赵听南心里肯定知晓卫瑄的能力,虽说卫瑄习武,可那水平也不过一般而已,与眼前的人相比可是相差甚远。
赵听南抬起黑眸瞧了安毓一眼,见她脸上有些许担忧,他却也不急,眸子中似有打趣之味,“无妨,我相信亲王能行的。况且亲王皮实,安大小姐莫要担心。”
其实赵听南看出了,那人并无伤卫瑄之意,若是说要伤他,倒不如说是在故意逗他,鞭子哪里有打着他的意思。
瞧着安毓娇小面容上浮现的忧虑,赵听南想着安毓曾还因着与卫瑄的婚事闹着投湖自尽,今日却已开始为未来夫君操心,心下觉着她转变得倒是有些快了。
但他觉着,她毕竟还是多虑了。
秋修敏却不晓得赵听南此时的想法,她一直将卫瑄如弟弟般看待,见有人要伤他,自然是担心的。
“哎哟,鞭下留人,误会都是误会。”说时迟那时快,周乐清见银鞭将要向卫瑄再次袭来,一个快步拦住了持鞭之人。
持鞭少年一见周乐清,倒也是认出了他就是那被偷之人。
“你来得正好,这人可真不讲理,还说我偷你钱袋!”卫瑄见周乐清到来,刚才那口气瞬间上来,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乌漆的眸子又圆了几分。
秋修敏见状也没再理会赵听南,径直走了过去,见二人皆无事,她倒也是放了心。
“方才确实是误会一场,我们三人结伴而行,因这二人有些打闹,故才有所误会。”随后秋修敏向少年大致说了些情况,他也明了此事。
想是自己误会,还诬陷了他人。银鞭少年也知自己有错,窘迫之意化作粉红显现于脸上,说道:“对不住,是我一时鲁莽,请原谅。”
“若是我不原谅又如何?”卫瑄今日本就心情不佳,刚才又被戏耍,肚子里窝着一通火,哪里还有理智一言。
银鞭少年见这情况,也是知道是自己戏耍之事过了火。他方才只是玩意一发,确实也没有任何恶意,自己都道歉了,这人还抓着不放,也真心是小气得很。
“那你要如何才能原谅?”
卫瑄欲语,下一刻却被周乐清捂住了嘴。
秋修敏也知卫瑄想必方才被捉弄得生了气,可毕竟是误会,还是不要闹大好,再者说那少年也已经道歉,也是无心之举。
果真周乐清是最治得了卫瑄的人,在他一通哄骗下,卫瑄才忍住心中气不与银鞭少年一般见识。
“相逢即是有缘,还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银鞭少年迟钝片刻,才缓缓道来,“姓白名木辛,你们唤我木辛便可。”
当白木辛知晓三人名字之后,周乐清想着三人将要去茶楼听戏,也可邀请此人一同前去。可还没出口询问,已有一小厮急匆匆跑来,于白木辛耳旁低语,见他频频点头,片刻后便与他们三人告别。
见那离去的纤瘦背影,秋修敏也知他该是有些急事。
“来来来,我们去茶楼听戏喝茶,让阿瑄喝茶败败火,瞧这小脸红的。”卫瑄摆开周乐清的手,不想理会他,看样子还是有些生气。
秋修敏余光一瞥,赵听南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方才她还以为他会前来与卫瑄碰面,但现在哪里还有他身影。
少顷,茶楼。
二楼榆木楼梯拐角不远处,立着一柏木方桌。小二得了令,将三三两两用白瓷盘装着的下酒菜端上,没一会儿,旁边一多了两个凸花白釉盅,小二下楼又取了装着热酒的短柄执壶。
木桌旁坐着一人,怀里抱着一白兔。随后听得那轻盈的脚步声,林晋渊抬起了头,如涂丹般的唇轻启,桃花眼里现出一丝柔意,说道:“姑姑,你来了。”
他见林香雪依旧是素面袄裙,而发髻也是用一木簪随意绾起,眼角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布上些许皱痕,可那眼眸却还是清亮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