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氏这般说辞,楚夫人倒也是生了几分想要看望的意思,说道:“听闻安大小姐身子与我这女儿相似,天生就体质弱,我这倒也是生得些怜惜。方才在宴席上,也没怎的瞧,现下既然老夫人要去看望,不知能否一起偕同?”
安老夫人才注意到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楚瑜就待在楚夫人的身旁,两剪秋波含水般,似蹙非蹙的柳叶眉以石黛为描,却犹显得有些清淡,小巧的脸上如雪般莹白,可不是娇弱的美娇娘。虽说比起自己的孙女,容貌是差了些许,可是若放在曾朝而言,也是真真的美人。
上次在恭亲王府只是稍许一瞥罢了,今日安老夫人才看得真切。
“夫人,我们也一同瞧瞧去吧。”听得楚府的人也要去看望安毓,叶从筠也正要提了出来,却没曾想被叶若云先抢了去。
叶从筠打探了叶若云片刻,不知她心里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稍许时辰前,叶从筠才瞧见叶若云与那安家的二小姐安蓁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认识许久。而那时,叶从筠还瞧得安毓身旁的贴身丫鬟,被安蓁强制留在她院里,为她裁剪盆栽。
看上去,这二人皆有小人得志般,叶从筠心里就不舒服。本以为叶若云那厮经过上次一事已有收敛,但是与安蓁二人刁难风兰的样子,哪里有改正之意。
但现下叶从筠倒是不想理会叶若云,反正她也正想去见见安毓,与她说会儿话。
安老夫人也是担忧些许,现下又见众人有意去看望孙女,她哪里有理由拒绝,不也就是看望片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于是本是该赏花的女眷,忽地犹如被谁推波助澜一般,都去看望安毓去了。
待众人将要入院子时,周乐清却先一步阻拦在她们面前。
“乐清怎的在此,来寻阿毓玩耍吗?”安老夫人向来知道周乐清与安毓交好,先前又是多次结伴出门,想着他该是也来寻安毓。
又见他的方向是出来,想必是这二人已经是聊完了。
周乐清先是向安老夫人作揖问好,又唤了声祖母,脸上洋溢着笑,说道:“祖母,阿毓方才身子有些不适,已派风兰去寻大夫,而现下已经歇息了。”
言下之意,该是莫要她人打扰去。
安老夫人见周乐清虽面上带笑,但眸子中却是另一番的情景。晓得该是出了些事,安老夫人又想着风兰神情慌张样子,却是与风兰性子完全不合,她眉宇间也忍不住蹙起。
也知这孙儿般平日没个正经,但关键时刻比任何人都有想法,六年前也是多亏了他及时赶到,才免了那祸事。
便顺着周乐清的意思,安老夫人随后展开眉角,又是一副方才愉悦的神情,笑着道:“阿毓,向来就是嗜睡,身子也经常是这样。劳各位有心了,我们阿毓都记着的,眼下还是散了吧。”
听着安老夫人的话,大家虽说想去看看,但毕竟安毓已歇息,她们叨扰倒是坏了先前的心意了,也只道是下次有机会罢了。
可叶若云知晓发生了何事,人才过来,怎的就能轻易离开?
眼见众人将要离去,忽而叶若云惊恐般地叫道:“那、那是何人?”
众人皆循着叶若云指的方向看去,见角落一旁躺着一人,身子忽而微微一颤。
当瞧见那个身影时,秦氏脸倏地一下白了少许。又见身着白衣的秦林,下身已被血色染红。
她今日本是想着与安毓缓和些关系,日后能在府中待得更久。但却没曾想到,她竟然瞧见这般场景。
墨砚本已准备将秦林解决,听凭都督发话,人到院里没多久,安老夫人等人皆以到场。
安蓁此时才听得下人说这些女眷已都往安毓院里来,她这才匆匆赶过来,而一见却是这番风景,也是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其她的女眷也皆没有看过如此场面,纷纷心都颤了颤,还是安老夫人见过些世面,脸上看不出过于惊奇的神色。
周乐清本想等她人离开,再与祖母说,可现下却是被众人所见,事情怕是会闹得很大。
“雅汝,你且先将各位小姐夫人们带去前厅,秦氏母女先留下吧。毕竟这人与你们脱不了干系。”安老夫人瞧见秦林的伤,怕不是飞来横祸,伤处又是那般,容不得人想不到是该发生了何事。
正好魏雅汝也已经过来,安老夫人抚了抚额前的嵌宝珠抹额,那扶着拐杖的手又紧了几分,她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原先镇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