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能分清对错,知道好赖的丫头,不似那个一味愚忠的彩霞,即便牺牲自己维护了二丫头,可会唤得她的真心。
真真是个傻子!
便是被人害死也是活该!
太太食指轻轻敲打隐几两侧的扶手,露出满意之色:“既有事禀告,说来听听。”看来她选择了情义而非愚忠。
彩霞见彩凤似不要命的想要一吐为快,遂阻拦道:“彩凤这事本是因我而起,还是由我来说吧!”说着飞快爬到她身边扯着她的胳膊,对她狠狠摇头:“万事有我,你切莫冲动。”这样即便被太太惩罚,也只是她一人而已,何必牵扯无辜的彩凤。
太太没那个闲空看她二人姐妹情深,遂摔掉手边的茶杯,只听“啪”的一声,水杯四分五裂,怒声道:“你们俩倒是姐妹情深的很,不过……我却不是这般好兴致喜看戏之人,在磨磨唧唧便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打杀了即是。”
彩霞飞快瞥了二姐一眼,再不敢耽搁对太太道:“奴婢额头之伤却是奴婢自己撞墙而成,但……但却是被姑娘逼得,”想及此,心中再一次泛酸,继续道:“奴婢自小伺候姑娘左右,一直都晓得她心比天高,总觉得是庶出身份阻了她的锦绣前程,遂这次府中来了四位少爷,知晓他们非富即贵,姑娘便把注意打到他们身上,差使奴婢帮其打探他们的日常行程,怎奈看门小厮说甚也不肯告知四位少爷的消息,苦求之下毫无结果,奴婢只得回去禀告姑娘,谁知姑娘不仅打了奴婢耳光还让……还让奴婢去色诱看门小厮,只为……”说到最后,彩霞再也忍不住留下委屈的泪水。
“奴婢说甚不同意,最后姑娘竟威逼奴婢,奴婢无路可走之下唯有撞墙以死明志。”
二姐察觉屋中众人看她异样的眸光,涨红着脸怒斥她:“你这贱婢,竟敢在母亲面前胡说八道!”
彩霞哭泣道:“姑娘,奴婢对您忠心不二,只要您能念着奴婢万分之一的好,前面便是刀山火海奴婢也甘愿为了您跳下去,可是您是怎么对奴婢的?”说着伸出右手,三指并拢指天道:“奴婢之言若有一句妄言,死后甘愿下婆娑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古人可是很重誓言,尤其发誓的对象是神明、上天和祖宗,在他们的观念中,这三者都能赏善罚恶。
如此重的誓言,太太怎敢不信?
太太铁青着脸,眼神阴冷看向跪在地上的二姐,冰冷道:“彩霞所言可属实情。”
二姐想反驳,可又不敢发毒誓,唯有摇头喃喃道:“不是女儿,是她自己找死,母亲一定要相信女儿。”
“她敢发誓,你敢吗?你若敢,我再无二话直接将她打杀了!”
二姐萎靡不振的颓丧着肩,低头道:“母亲,此事是女儿越矩了!”
多么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太太气的笑出声,指着她啧啧两声:“二丫头,‘越矩’一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二姐身子一僵,木木的抬头:“母亲?”
太太黑着脸,大喝一声:“若此事传出去府中名声都要被你带坏,不光你的名声就连你的众姐妹也会被你牵连其中?你可有想过后果?”
二姐使劲摇头,快步爬向太太面前,慌乱解释道:“母亲,女儿错了,女儿一时魔怔起了不该妄想的念头,求您原谅女儿这回。”
太太恨声道:“妄想!你也配提这二字,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何身份,簪缨世家的嫡子怎会聘娶四品知府家一介庶女,你这不是妄想,你这是痴人说梦话!”
“母亲,你怎能……”闻言,二姐惨白着脸,气的浑身颤抖。
“此事幸亏彩霞未同意,若她被你花言巧语哄骗做了丢人现眼的事,你定会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太太越想越觉得她此番大动干戈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不是……想到心底呼之欲出的答案,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颤着音道:“你莫不是在算计无论遇到他们三人中哪一人,都打算来个偶遇顺便投还送抱,趁机嚷嚷着全府人尽皆知,最后众目睽睽下遂了你心中所想。”
二姐心中一凛,太太竟透过这些细针密缕的细节猜中她心底所有的打算,不过此时却是死也不能承认,怛然失色道:“母亲,女儿不敢,求您莫要胡乱揣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