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刘仲修总感觉心慌的很,在书房批阅公文的他似有所感,抬脚便朝黄姨娘的院落走去,门口立着的丫鬟对其福了福身,他冷着脸直接越过她们走去内室,伸手推门却未推开,似想到什么不由脸色大变,遂抬脚狠狠揣开其门,门开后只见她一根白绫吊死在屋中,站在门口他的腿竟隐隐发软,狠劲咬破舌头方大步跑上前将她抱下来,然后冲外面大吼:“来人,叫大夫……”
刘仲修脸色惨白,抖着手摸了摸她的鼻息,好似还有气息,脸上神色咋惊咋喜,双手更是紧紧抱住她轻声低唤,可无论他如何唤她,她始终紧闭着眼睛,他怕了,胆怯了,倘若她当真这般狠心离他而去,老天又为何让他遇见她?
她何其狠心又何其决绝!
刘铁从小服侍在老爷身边,可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待大夫入府后,立马拉着他去黄姨娘处,又遣人守在院门口,不得院中人外出,生怕泄露一丝消息出去。
大夫看到黄姨娘脖颈间的勒痕,神色淡定的为其把脉,作为大夫他经常出入各府后宅,类似这种事遇到更是七七八八,半刻后,大夫皱眉头道:“还好救得及时,再晚半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又咦了一声,闭眼探了探脉象:“这位姨娘已有身孕,不过日子尚浅。”
入府后,刘铁已然告诉他,诊治之人乃是府中姨娘。
“真的吗?”刘仲修一把拽住大夫的手,神色激动道,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莫不是老天听到他的祷告。
“不过胎像有些不稳,待老夫开些安胎药,每日按时服下,半旬后便可安然无样,不过老夫还是多嘴说句,想要胎儿平安诞下,老爷还是该纾解姨娘的心结,倘若心结难解,便是再好的药也治不好姨娘的病。”
话毕,大夫大笔一挥写了处方交与刘铁,叮嘱道:“此药煎好为其服下,两个时辰后姨娘便会醒来。”
刘仲修对刘铁使了个眼神,刘铁弓着身子点头,待他送大夫出府后从怀中拿出两个金元宝,淡淡道:“我们老爷是谁,想必您也知晓,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老行医治病这些年更加知晓分寸,奴才也就不多说了,不过末了还是要叮嘱您一句,想要在苏州城内安安稳稳的行医治病,千万别得罪不能得罪之人。”
大夫冷哼一声:“老夫行医多年,该有的操守还是有的。”
刘铁嘴角微翘,对其行了一礼,笑着说:“多有得罪,望您千万别介怀。”
第69章 前尘往事
两个时辰后, 黄姨娘转转醒来,入目还是熟悉的景致, 两行泪顺着眼角落下, 沙哑道:“为什么没死成?”
老天为什么不收她!
还是说长眠地下的爹娘不想见害他们颜面无光的女儿!
闻言, 刘仲修神色伤感, 字字悲痛道:“你怎能如此伤我?”当着我的面悬梁自尽,可有想我的感受。
“唯有死了才能洗清我这一身的腌渍?”
“原来……这几年我对你的好在你眼中竟如此不堪?”
“是你骗我在先,哄我入局,而我竟傻傻的相信你,一步步走进你设下的圈套, 直至大梦初醒方知这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早知如此……当年莫不如吊死在树上, 最起码能干干净净下去见我爹娘。”如今怕是长眠地下的爹娘都厌恶她这个寡廉鲜耻的女儿了吧!
刘仲修慌张拉着她的手:“是我不对, 你我初遇时不该隐瞒身份,但当时的我并不能预知后事,待我对你情根深种便更加开不了口, 生怕你会因此离开我……”
黄姨娘恨恨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若时光能到从前,我宁愿从未遇到你。”
“珊儿……别说气话!”刘仲修心口一紧, 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 即便恨他也无妨,恨又何尝不是爱呢?
“你能救得了我一次,能救得了我百次吗?”
刘仲修心颤了颤,两侧的手掌紧握拳头, 方缓缓道:“珊儿,你在这世上并不是孤苦伶仃,你还有亲人?”
黄姨娘嗤笑两声:“家破人亡的我哪有亲人?你已再无把柄威胁我?”
刘仲修轻柔的摸着她脖子上青紫的嘞痕,俯下身子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珊儿,你要当娘了?”
黄姨娘身体一僵,猛地推开他:“你撒谎,不可能。”每次他走后,她都会喝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