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苏州富商齐振荣?”
“难道是他家二公子?但老奴记得,他家二公子也是庶出啊。”
太太冷笑不已:“哼,是大公子。”
这下可惊到王妈妈,遂她惊呼道:“他家大公子不是早已娶妻生子了吗?”
“正妻不是两年前过世了吗?”
“二姑娘嫁去岂不是作了填房,老爷竟答应了这门亲事?”
“所以适才我道:老爷因此将我也恨上,不过随他怎么想。”正好趁这件事让他知晓二丫头嫌贫爱富的真面目,哼!他打从心里眼里疼爱的女儿是个多么好高骛远的人。
王妈妈忍不住开口道:“怪不得老奴只听说二姑娘定了亲,至于是何人,府中众人皆是哑口无言,支支吾吾。”
“丢人现眼的货色?老爷的名声怕是被她毁的一干二净?”
“难道老爷没跟二姑娘说齐家人的情况?”
“你说再多人家不信也没用,还得怨恨你阻碍她过有钱人家少奶奶的日子,且她寻死腻活要嫁齐家大公子,气的老爷差点起了家法。”
“最后二姑娘说了什么竟让老爷同意这门婚事?”
太太冷声一声:“这些年我冷眼旁观瞧着二丫头,她心里那些小算盘怕是从没停过,便是如今这般逆境,她依然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怕老爷不同意便直接了当质问,道:“是不是因她是庶出,便不讨爹爹的喜欢,是不是因她没了生母,便要受人欺负,就因她仅仅做错一件事,便要匆忙打发她嫁人,既然在她府中这般不受人待见,那她嫁人何不选择一条日子过得舒服一点的路。”
王妈妈喉咙咽了咽,抖着音道:“二姑娘,这胆子也太大了。”
“哪里是她胆子大,她这是在算计老爷呢?这一字一句质问的话只不过是在敲打老爷,怨恨我罢了。”
“老奴不懂?”
“试问知府家的姑娘竟过得如此苦不堪言,因何不好?谁又让她不好?”
“这……”
太太嘴角含笑:“若是往常老爷听到,说不得会埋怨我几句,不过如今连他都被二丫头记恨上,哪里还顾得我。”
“老爷没动怒吗?”
“百善孝为先,凡事以孝顺长辈为首,这便是孝道,父母之恩尚不报之,何言他法?上仿下效,轮回阴阳,所以儿之恩父,父之礼子,”顿了顿又道:“可是我们二丫头呢?忤逆生父,污蔑嫡母,无视先祖的教诲及闺中教养,这样的她即便立即打死也不为过,可我们老爷慈父心肠,也只是颓丧着肩对其道:既然你选择这条路,日后是苦是甜都要自己承受,休得怪罪于我们。”
“二姑娘如何说?”
太太想及此,嘴角微微上翘:“二摇头硬气的很,挺直后背,铿锵有力道:便是她日后过得苦不感言,也不会寻到老爷门口,反之亦然,若有一日咱们过得穷困潦倒,也不要到她门口去要饭。”
王妈妈瞠目结舌道:“二姑娘怎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傻了不成?”往日瞧着她心机颇深,谁料竟说出这般愚笨不堪的话。
这男子娶妻,女子嫁人,本就不是一句话的事,这里面说头大着呢,以二姑娘知府家庶女的身份许人,试问求亲之人哪个不是冲着老爷的官威而来,但二姑娘竟说出与老爷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倘若日后她婆家知晓原由,怕是得悔恨死,本以为娶了个金凤凰,谁知竟是只山鸡,这般想,二姑娘以后的日后苦矣!
太太继续道:“可不就是个傻子,没了娘家靠山的姑娘,嫁到婆家没了利用价值,日后还不得自生自灭,磋磨死她。”
“这话老爷没跟二姑娘说吗?”
“老爷如今寒心了,哪能顾及上这些。”太太嗤笑一声:“说来也怪,老爷当官向来秉公办理,刚正不阿,可为人父却错的离谱,府中这么多子嗣,少爷们他倒是在意很多,毕竟关乎他们日后的前程,但对姑娘们却有些冷淡,一直以来最为疼爱的便是没了生母的二丫头,而黄姨娘生的六丫头却置之不理,真真是天壤之别,不堪而比。”
老爷之情操让她叹为观止!
王妈妈端了杯茶递与太太,轻声道:“您所言甚是,且老奴此次回来,发觉六姑娘比往日更加的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