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都敢贸然闯进来!
刘铁躬着身子,低声道:“是奴才看管不力,求老爷责罚。”抬头望了望外面,小声思忖道:“老爷,那六姑娘来了,您是见还是不见?”
刘仲修瞥了三丫头一眼,冷哼道:“如今翊哥没来救场,倒是来了个六丫头。”
三姐只是低着头抽泣。
“不过既然来了,自然是要见的。”刘仲修冷哼道。
刘铁出去后,跟在其身后的便是刘湘婉。
进屋后,刘湘婉仿佛没看见屋里的情形,笑意盈盈的给她爹请安,刘仲修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你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替你三姐求情?”
刘湘婉紧皱眉头,颓丧着肩道:“爹爹,您与三姐的争执声都飘到我院子里,您说我能不来吗?一边是生父,一边是姐妹,都是我的血亲,您说我能看着你们吵架而置之不理吗?”顿了顿,故意唉声叹气道:“真是阎王打架,我这小鬼也跟着遭殃。”
闻言,刘仲修脸色渐渐回转,嘴角微微上翘道:“你这丫头倒是越发油嘴滑舌。”
“那也得爹爹喜欢听才是?”说完走到三姐面前,也不问她爹许不许径直扶起她,满脸笑容的揶揄道:“三姐快快起来,女儿家的膝盖最是珍贵,如今这冬日严寒,地面凉的很,跪的时间长了对膝盖不好。”
刘铁瞠目结舌的看着六姑娘,心底对她暗暗竖起大拇指,这一静一动的言语间竟这般自然的打破老爷与三姑娘之间的僵局。
三姐微微抬头,眼眶早已红肿不堪。
刘湘婉看着心中微微发酸,曾几何时三姐这般柔弱,使劲力气扶起她,耳语道:“莫怕,有我在。”
三姐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
刘仲修看了眼三丫头,淡淡道:“既你六妹为你求情,便起来吧!”
待三姐能站稳,刘湘婉松开她的胳膊,眼神不自觉环顾书房的格局,半响后,感慨道:“人道:古来学问无遗力,少壮功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女儿如今看着爹爹书房这些孤本书籍,立时觉得受益匪浅。”
刘仲修淡淡道:“六丫头有这般觉悟,日后为父处理公文时,你便过来帮着为父端茶磨墨,整理文书吧!”
刘湘婉嘴角的笑容一僵,讪讪道:“爹爹,还是算了吧!书房重地哪里是我这等女子随意出入的地方。”
“也是!六丫头的懒散及才学可是满府人尽皆知的事。”
好汉还不提当年勇,便是爹爹恼她进来,也不必提及她的黑历史,还是一段极其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爹爹……”刘湘婉脸色又尴尬又讪然。
刘仲修嘴角的笑容一敛,冷不丁劈头盖脸怒斥她们姐妹俩:“不长进的东西,你们仗着太太的仁慈,为父的纵容竟一个又一个越发的不知收敛,不知进取,只贪图享乐。”
面对她爹突如其来的怒火,刘湘婉及三姐不自觉膝盖一软,噗通跪下,低着头小声道:“女儿错了。”
刘仲修指着她们怒声道:“错?你们口口声声说错,可错在哪里?”
本抬起头的刘铁不经意间又垂下脑袋,低叹道:本以为六姑娘来了,以她的聪慧能让老爷的气消些,没想到依旧……今日盛怒中的老爷怕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三姐依旧默默低泣垂泪。
竹菊在外面急的直跺脚,见此梅兰忍不住问道:“你说六姑娘能行吗?”她可是听见书房里传来老爷呵斥声,怕是连六姑娘一同训斥了,唉!如今她不但要担心太太的罪责也怕六姑娘因此记恨她。
“谁知晓啊,不过听着怕是……”
梅兰眼前一黑,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好不容易姑娘越发懂事明理,偏太太又出事,姑娘本一心一意为太太寻求老爷的庇护,谁料‘病因’竟是因老爷而起,也难怪姑娘气愤难当。
刘湘婉并未如三姐一般,而是神色疑问的抬起头,问道:“爹爹,女儿确实不知哪里做错了?”
“懒散怠慢,不知进取,饱食终日,我看这三样你占全了。”
刘湘婉歪着头,掰着手指缓缓道:“爹爹,其一,女儿每每去夫子处上课,都完成了夫子安排的课业,怎能是懒散怠慢?其二,女儿又不是大哥,日后高中榜首,入朝为官,自是不用无需太过上进,至于这其三,”顿了顿,眉眼讨好道:“饱食终日嘛……那也是因家中有爹爹这根顶梁柱在,女儿才能这般悠闲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