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赶紧拽住她,生怕她又说错话,顺势道:“不想那是假的,爹爹言传身教的教导于我们这些作儿女的而言,着实受益匪浅。”
身旁的三姐拼命扯着她的衣角反被她瞪了一眼,唯有诺诺低下头,只听她话音一转又道:“可是……适才张大夫说三姐身子还是虚的厉害,遂女儿想着还是先陪着她回去稍作歇息,待爹爹闲暇时在过来叨扰您。”
刘仲修转过身,眼神在她们二人之间来回审视,方道:“出去吧!”
姐妹俩带着婢女对其福了福身,方由各自婢女搀扶着,脚步轻快的离开。
书房只剩刘仲修主仆二人,过了好一会儿,听不到外面走动声,刘仲修方缓缓低笑:“刘铁,你说这六丫头精怪不?”
刘铁笑着说:“六姑娘无论心智还是胆识皆非常人可比,奴才瞧着竟比当年的大姑娘还要聪慧些许,不过碍于庶出身份,这些年磐阵善守,避其锋芒。”
“甚是有理。”六丫头出生后,看着包裹中的小人,他欣喜不已,毕竟是他跟珊儿的孩子,可自从有了六丫头,珊儿越发的冷落他,怠慢他,更甚至眼角都不愿撇他一眼,随着六丫头日渐长大,看人畏畏缩缩不说还愚笨木讷,不甚讨人喜欢,久而久之便越发不在意她。
谁料自从有了宴哥,她渐渐不再掩饰其锋芒,利用太太护着姨娘及幼弟的平安,利用三姐震慑府中奴仆,更甚者利用自己,为她姨娘及幼弟谋划出路,这一步步一出出竟是将所有人玩弄于手掌中,尤其是太太整日算计这个,防备那个,却不知早被人当做棋子,被人牵制利用。
见老爷嘴角含笑,刘铁思忖道:“老爷,奴才还以为您会继续训斥两位小主子,怎这般轻易放她们离开?”
“有些事太过锱铢必究,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再说今日确实是我迁怒三丫头,若不是六丫头过来,还不知如何收场呢?”
刘铁低声道:“三姑娘行事确实有些差强人意。”
刘仲修低声道:“娇惯放纵变成了三丫头,隐忍蛰伏成全了六丫头,孰对孰错不过是地位不同,所谋也不同罢了!”
“老爷……”
刘仲修眼神望着远处,怅然道:“珊儿这些年安分守己,做低伏小怕是为了六丫头安危着想,而六丫头也不负她期望,成长的如此卓越,便是我看了也满心的骄傲。”
刘铁笑着道:“总算有个小主子能让老爷这般高兴了。”
话音一落,只见刘仲修脸色骤冷,低声道:“若二丫头及三丫头有她一半的聪慧,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般光景……”
“老爷,您宽宽心,三姑娘还小有的是时间□□,总能将其恶习鄙陋改正过来,至于二姑娘也已被您连番敲打,晓得各种利弊,日后行事定能有所收敛,待嫁人后,日子过得好坏便不是您所能干预的……”
“唉……同是我所出,虽投入的感情不一样,但都是我的血脉,哪个我都期望她们嫁人后能夫妻恩爱,白首一生。”
刘铁劝道:“老爷,后宅之事本就复杂多变,便是您足智多谋又怎能算计过她们,再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闻言,刘仲修久久不再言语。
正房,王妈妈低声道:“太太,老奴得到消息,三姑娘已经回到院子了。”
“可是平安无事?”太太猛地拽住她的胳膊,急切道。
“老奴听说老爷换了大夫去书房,不知是为谁看病,不过据那人说,三姑娘是由着六姑娘陪着走出来,且脸上神色红润,应该没出什么事。”
太太提着的心总算落下,低声道:“若玫儿有一丝不妥,我定立即出去,便是老爷也阻挡不了我。”
王妈妈脸色顿时一僵,还好她没告诉太太,老爷是为三姑娘请的大夫。
只听,太太又问:“那人可有说,老爷训斥玫儿了吗?”
“您也知道书房乃重地,一般人不敢轻易近身,她也只是远远瞧见罢了……”
“这样啊……”太太低吟片刻,对她挥挥手,在其耳边轻声吩咐几句。
王妈妈嘴角微微上翘,眼睛笑的似睁不开,忙不迭点头道:“还是太太考虑的周全。”说完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