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媳妇哆嗦的将头紧挨地面,瑟瑟道:“娘,儿媳……儿媳错了。”想不到婆婆心思如此深,看事如此透彻,嫁入府中多年,她也只出过这一回手,谁料竟被婆婆一下子猜到,想到这身心从内而外的打冷战,并为今早的莽撞行事,后悔不迭。
“你不是错,而是算计的太多,要的太多。”
齐哥媳妇忙不迭解释:“娘,您想二伯外任多年,想必这其中没少搂银子,可他们回府后却没将银子放入府中库房,他们定是想中饱私囊,儿媳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大房着想。”
大太太气极反笑,指着她啧啧道:“想不到你如此能言善辩,事到如今还这般狡辩推诿,若你如实相告,我倒还高看你一眼,但你趋吉避凶,未免太小家子气。”当年为齐哥相媳妇,若不是见她温良恭俭让,行事有规有矩方入得她的眼,又怎会为儿子求娶她,如今看来,当年真是看走眼了,人若想装,装一时尚可,装一世早晚都得露出马脚。
郭妈妈在旁低叹:少奶奶怎如此冥顽不灵不听她的劝阻,唉!如今太太越发动怒,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娘,儿媳是真心实意为大房着想。”
大太太声色厉苒道:“滚,立刻在我面前消失。”话毕,再不顾及什么颜面,规矩,怒火中烧的指着她怒骂。
齐哥媳妇心里不住的发寒,心知一旦走出这个房间,说不得再不能讨得婆婆喜爱,这深宅内院虽指着爷们过日子,可婆婆却是她头顶的一把刀,若不能讨她的欢喜,指不定如何让你立规矩,穿小鞋,想到此她屈膝上前,不住的哽咽:“娘,求您别生儿媳的气,我说,我说……”
太太怒声道:“现在想说,晚了!”看向一旁拉耸着脑袋的郭妈妈,怒声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拉走。”
齐哥媳妇抱着婆婆的双腿,低泣道:“娘,您说的都对,儿媳……儿媳心中起了贪念,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念头。”
“贪念?说的好听,还不是见财起意。”
“娘,您是知道儿媳娘家的,我爹虽是天子近臣,却是个一心为圣上为朝廷分忧的大学士,为官这些年一直清正廉明,从不贪权慕禄收受贿赂,所以家中一直清贫的很,儿媳出嫁时也未送什么值钱的嫁妆,只抬了五箱子书本作为陪嫁,”话到此处,齐哥媳妇泪雨婆娑,哽咽道:“出嫁时,儿媳尚觉得自傲清高,谁知成亲后,方知手中无钱寸步难行。”
闻言,大太太更是怒不可止,低斥道:“你这是拿话噎我不成,这些年我明理暗里给了你多少银两,难道这些银子还不够你挥霍折腾,”话音一落,冷笑道:“我想起来了……我贴补给你的银子都用在别处。”
齐哥媳妇垂下头,低声道:“娘……”
只听大太太怒不可遏道:“即便你拿着婆家的银子去贴补娘家的家用,我有说什么吗?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如今倒好,竟让你埋怨府中缺你银子用。”
“娘,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大太太余怒未消,讥讽道:“哪天我看到亲家母可要问上一问,若是府中银钱不够,尽管与我开口,怎么说你也为我家齐哥延绵子嗣,是有功之臣,给亲家送些银子又有何妨。”
“娘,此事与我爹娘无关,都是儿媳一意孤行,求您莫要诋毁我爹娘。”
“你还有羞耻心吗?若有又怎会使如此手段忤逆,陷害婆母,这便是你孟家的家风吗?” 齐哥媳妇羞得脸色涨红,心中最不堪的地方被婆婆一针捅破,让她情何以堪,还因此连累爹娘的名声,嫁入镇国将军府多年,她没少贴补娘家银子,娘虽几番推辞,但架不住兄弟们日渐长大,用钱的地方又多,爹爹又是爱惜名声不肯收受贿赂之人,自身不会专营,只会一心一意教授皇子皇女课业,靠着爹爹那点俸禄,如何能养得起一家人,凡事有一便有二,从那日后她便时常拿银子贴补娘家,为甚这般做,还不是因为婆家银钱充足,而自家却囊中羞涩。
事到如今,婆婆句句戳心,让她再无辩解的可能,唯有垂目道:“娘,儿媳知道错了,求您饶过儿媳这一回,儿媳日后再也不敢了。”
“齐哥媳妇,你知道你最大的错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