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垂下头,不置可否。
翊哥继续道:“当着众人的面,你一点闺中教养都不顾,更甚者不分长幼顺序指着瑾姐大声质问。”
三姐猛地抬头,愤愤道:“大哥,是她不对在先,你为何只骂我?若不是她挑衅在先,我又怎会与她起争执。”
“今日这事是她不对,但你却不可一再相逼?”
三姐冷冷道:“除了之前述说事情始末,之后我可一句话也未说,都是娘同三房舅舅他们在争辩。”
翊哥冷哼道:“到现在还不知错在哪里?”看了眼她,淡淡道:“做人可以不聪明,但一定要懂分寸。”
三姐涨红着脸,气急败坏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做人要有度有量,外圆内方,我们常说至刚易折,做人要像水,温和又厚重,可是你呢?遇事总是莽莽撞撞,若不是六妹在旁拦着你,说不得你都能动手打瑾姐。”
三姐恨声道:“她做错事,难道不该打不该罚吗?”
“她做错事,自有长辈惩罚之,与你有何关系,在娘与瑾姐说话时,你几次欲意还嘴,若不是六妹拦着你,怕是能与她打作一团。”
有了上次的教训,刘湘婉万不会开口,上次三姐就因这样的事,对她爱答不理,遂得了教训的她,此时完全当自己是这屋里的一个摆设,什么也听不懂,什么也不会管。
闻言,三姐气愤的垂下头,低声道:“大哥,我知道错了。”
“三妹,你不小了,说话行事不能皆随心意,瑾姐是做错了,但爹娘怎未出手处置她,因为她是周家人,此事尚未有定论,谁敢贸然动手,若你一再言语相逼或出手打她,可有想过其中后果?”
三姐猛地抬头:“有何后果?”
“若瑾姐被你打了,你想想三舅母,她如此溺爱子女,怎能咽得下这口气,若外祖母惩罚瑾姐,他们便是再有怨言,也与你毫无关系,若你一旦动手,你的闺明,你的教养更甚者镇国将军府姑娘们的名声皆会被你连累,臭如粪坑。”
三姐猛地看向六妹,怪不得那时六妹将她拽走,到了厅中三番两次扯她的袖子,让她莫要吱声,原来……
翊哥见她明白个中缘由,淡淡道:“争斗之心是人都有,但凡事要量力而行,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身上都有利处与弊处,若你能将别人的利处化为己用,才有与人一较高下的本事。”
“大哥,我知道了。”
随后翊哥将目光看向刘湘婉,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今日你所做之事皆对。”
刘湘婉颔了颔首,她阻拦三姐争吵,劝阻三姐莫要置气,怎事到如今她倒成了做错之人,不禁眼神疑问的看向翊哥。
翊哥淡淡道:“所谓事有轻重缓急,此事一出你便应该立即过来禀告给爹娘。”
额……
刘湘婉轻声辩解:“大哥说的没错,当时我以为此事就此揭开,却未料……”
“事关爹爹的官名,不得有一点疏忽。”
“大哥,是我考虑不周。”
“这次的教训就是让你们知晓,什么事该为什么事不该为,行事要刚柔相济,外圆内方,有理有节,软中有硬,不好走极端,不偏激执拗,才是与人相处之道。”
姐妹二人被训斥的面如菜色,低声道:“大哥,我们错了。”
翊哥颔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姐妹二人忙福了福身,低声应道。
翊哥往前走了两步,坐在棋局的一面,淡淡道:“既然正事说完了,接下来咱们该下棋了,让我看看六妹这两日棋艺可有精进。”
三姐忙不迭道:“那你们下棋吧,我先走了。”
翊哥头也不抬道:“你坐在一旁看我们下棋。”
三姐不敢反驳,唯有苦着脸坐在一旁,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岂不是让她枯坐半个时辰或者更久。
刘湘婉明白三姐的心情,想着早点结束棋局,未料翊哥道:“往日你输我八个棋子,今日若比八个棋子多一枚,便重抄女戒一遍,多两枚,抄两遍,以此类推。”
闻言,刘湘婉脸色黑如锅底,去年也是这般,大哥罚她抄写诗经,本以为日子久了大哥兴许能忘,谁料到日子,大哥便跟她要抄写的内容,还好事先有所准备,不然……真是在劫难逃,她神色歉意的看向三姐,为了不抄写女戒,她唯有认真同大哥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