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到了那时,我……靠着自己的双手重建安国公府昔日的荣耀。”
刘仲修讽刺的看向他,嗤笑道:“断了线的风筝,不但没得到自由,反而栽得头破血流,脱了缰的野马,驰骋闯荡,呼啸而去,放纵的自由最终让他失了回家的方向,失去家族庇佑的你,不但无缘于自由,反而会是种种灾难的起源。”
闻言,老太君拍手大声:“好,说的好。”看向黎山时,淡而生畏道:“莫不是你想作脱了线的风筝或者脱了缰的野马?”
宋天华从内而外打着冷颤,牙齿更是忍不住的哆嗦,嘴唇青紫的垂下头:“孙儿遵命。”说着挥笔龙飞凤舞。
刘仲修接过他手中的宣纸,轻轻吹了吹,淡淡道:“黎山这幅小楷写的不错,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听在宋天华耳里却极为刺耳,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多谢岳父夸奖。”
刘仲修将其揣在怀里,看向一旁的二太太,淡淡道:“既然女儿已醒来,你过去看看她吧!”
但凡老爷出马,事情定然顺理成章!
二太太提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嘴角含笑的对老太君福了福身,轻声离开。
路上,二太太看向身旁的婆子,轻声道:“摔的那跟头严重吗?”
王妈妈将手背到身后,轻声道:“无妨,不过是年岁大了,跑起来有些腿脚不伶俐。”
二太太轻声道:“待此番我们处理完大姐之事,回府后唤大夫过来瞧瞧。”
王妈妈躬着身子,含笑道:“多谢太太体恤,不过老奴骨头轻贱,摔一跤也无碍。”
“莫要妄自菲薄,这些年若没你陪在我左右,那些苦日子,我又怎能熬得过来,”低叹一声,语气低沉道:“你这老货,珍儿之事你既已知晓,为何不早早同我说。”
王妈妈苦笑道:“太太,大小姐的脾性您最为清楚,她便是受天大的委屈,苦楚也只会独自咽下,又怎能告知您。”
“若早些知晓,说不得早些替她做主。”话是这般说,可二太太心里却十分清楚,这是多么难为之事,因那时他们尚在苏州,山高水远,鞭长莫及,便是有心又如何照拂到她。
“太太,如今有老爷为姑娘做主,姑娘也算苦尽甘来。”
“希望如此!”
这时,五姐妹站在拐角处,看到二太太过来,眼睛一亮,三姐更是迫不及待走上前,挽着她娘的胳膊,哀求道:“娘,我们跟您一起去看大姐,可好?”
二太太想了想,嘴角含笑的点头,待眸光看向玫儿腿边的小人,神色难掩激动,三姐一把抱起毅哥,淡笑道:“毅哥,她是谁?”
毅哥脆声道:“外祖母。”外祖母跟他娘长得好像。
二太太嘴唇不住的哆嗦,眼里更是泛起了泪光,一把从玫儿怀中接过他,不住的用自己的脸去抚摸他的小脸,哽咽道:“毅哥说的对,我是你外祖母。”
“外祖母,可是要去看我娘?”
玫儿拿起手中的丝帕为她娘擦拭眼角的泪水,含笑道:“娘,眼下阖家团圆之时,您可不能再流泪,倘若大姐看到,可是要伤心的。”
二太太颔首,看着怀中的小儿,低声道:“毅哥,可想去看你娘?”
毅哥点头,脆声道:“我不仅要看娘,还要看弟弟。”
“好孩子,日后毅哥会是个好哥哥。”
毅哥得了夸奖,喜滋滋的搂着外祖母的脖颈,轻声道:“外祖母身上有娘的味道。”
一句话让二太太再次泪雨婆娑,王妈妈怕累到太太,忙道:“还是老奴抱着小少爷吧!”
二太太紧紧抱着毅哥不松手,哽咽道:“我来,不用你。”自毅哥出生,她还是头次见到这个小人,都说外甥似舅,果然没错,毅哥同儿子长得五分相似,不过翊哥从小到大都是个闷葫芦,不似毅哥这般甜言蜜语。
二太太却不知,毅哥出生后,大姐特意同公爹相商,方让毅哥唤上现在的名字,为了期盼他能似弟弟般有锲而不舍的毅力,日后不靠安国公府的荫庇,也能闯出属于他的天地。
一行人慢慢往前走,待他们身影快要消失时,宋天明从另一处走出来,唯有背对众人的毅哥看见,对他四叔笑嘿嘿的挥手,宋天明懒懒的对其挥了挥手,方收敛脸上的神色,转身回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