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妹在院子里带着毅哥玩,趁着五姐为毅哥摘花的功夫,三姐悄声对六妹道:“一直以为大姐在婆家过得怡然舒心,哪里想倒是如今这般光景?”
刘湘婉淡淡道:“虽有鸣琴声韵雅,悲然亦不在清音,几年浓浪随波过,那个知音契夙心,唉,情之一字,难有人能参透。”
“六妹……”三姐一愣,涩然道。
“三姐,以往我同你说过,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自是美哉妙哉,但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又何苦来哉?”
三姐又是一愣,缓过神儿后,拧了拧她的小鼻子,哼声道:“不知为何,每次谈及情爱一事,你总是一副过来人的神色,若不是你我一同长大,还以为你历过情劫呢?”
这个倒委实没有,她可是纯情小美女,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于情爱之事上看的比较淡而已,在刘湘婉心里,无论时光流转还是岁月更迭,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是保命,这才是活着的根本,其次才是金钱,因它是生存的必需品,至于相公及孩子,若老天垂怜,有生之年自是唾手可得,若没有,也只能说她情浅缘深。
刘湘婉低叹:“三姐,你我皆是大宅院子里的人,焉能不知后宅女子的苦楚。”已经困守在这四方天地,又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三姐垂下头,低声道:“或许会有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之人呢?”
刘湘婉眉眼一挑,三姐还是贼心不死。
这时,毅哥跑到她们面前,拿起手中的一束花,脆声问:“漂亮吗?”
三姐眯着眼含笑道:“送给我的?”说着伸手去拿。
毅哥却猛地将其送给刘湘婉,垂着头,小声道:“你送我一朵,我还你一束,咱俩扯平了。”
这这小家伙倒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三姐的笑脸顿时扭曲了,恨恨的抱起他,佯装生气道:“我对你这么好,你怎送她不送我?”
毅哥捂嘴偷笑:“谁让你是只母老虎。”
身后四姐妹听到,先是一愣随后慢慢寻思过味,皆是垂下头偷笑。
气得三姐恨不得将怀中的小家伙给扔了,看着白白嫩嫩招人喜欢,谁料却是个口不留得的臭小子,哼哼道:“你六姨送你一朵花,你便还她一束,现下你怀中揣着不少我们的金银首饰,是不是还我们一匣子啊……”
毅哥忙伸手捂住小胸口,喏喏的将手中的花送给三姐,囧然道:“鲜花配美人,三姨你可喜欢?”
闻言,佯装生气的三姐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嗔怒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我四叔。”毅哥脆声道,四叔每次被爷爷追着打,总会拿各式物件去哄太奶奶,不住的赞美太奶奶是个垂垂老矣的美人,太奶奶每次听完,再大的怒气也会瞬间消散,遂小小的他一直认为,只要夸赞别人是美人,那人再大的怒气都会消失。
想到宋天明放荡不羁的样子,三姐恨声道:“日后不许学他。”宋家子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大姐夫薄情寡义,宋天明风流成性,毅哥从小受他们渲染,将来怕也是个小风流种子。
毅哥忙不迭点头。
刘湘婉走上前,故作委屈道:“适才毅哥不是说送给六姨,怎又送给你三姨了。”
毅哥垂下头想了想,小肉手将一束花分成好几枝,将其一一分给小姨们,待轮到四姐,他对其摇了摇头:“四姨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所以我的花不能给你。”越过她送给五姐及七姐。
刘湘婉眯了眯眼,小家伙也太聪慧了,怕旁人挑理,遂将花全部分给众人。
四姐脸色张红,张了张嘴,最后扯了扯嘴角干笑道:“毅哥,四姨怎会不喜欢你呢?”
毅哥歪着头,想了想依旧道:“四姨就是不喜欢我!”
刘湘婉扶额,如果说大人能看懂人心,那么小孩子则最是敏感,他能从旁人的神态举止细细探出,你是否喜欢他,如此时的毅哥,从他见到四姐的第一眼,到与四姐相处的过程中,四姐无论是神情还是言语,皆是淡而冷之,这般聪慧的毅哥又怎会看不出来,相对而言,拒绝也是简单粗暴。
刘湘婉从毅哥手中接过花,含笑道:“谢谢毅哥,可是毅哥怎能不送给四姨呢?她是长辈,我们要孝敬长辈,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