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五姐小声道:“只是苦了大姐。”
刘湘婉低叹道:“红颜多薄命, 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为了两个侄儿,大姐什么都不在乎了?”
“母慈子孝,只盼毅哥他们长大后孝顺大姐。”
五姐拉着她的手,低叹:“嫁人果然如二次投胎,一步错,步步错,悔恨终生。”
刘湘婉感慨道:“五姐,想这么多又有何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是她们所能置喙。
大姐淡淡道:“三妹,你先回去吧,让我与娘单独说会儿话。”
三姐觑了觑她娘的脸色,咬了咬嘴唇,方对她娘福了福身,脚步轻移的退出去。
大姐轻声道:“娘,您别这样……”
一句话让二太太痛哭流涕,伸手不住的捶打她:“你个傻子,傻子……怎能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
大姐笑的眼泪流出来,低泣道:“娘,如今这般真是最好的结果,只要毅哥瑾哥他们好好的,女儿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抬手抹掉她娘脸上的泪水,轻声道:“且对女儿来说,这又何尝不是解脱。”
“你想让为娘心疼死啊……你怎这么狠心……”二太太身子一软坐在地上,不住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娘,您一心为女儿打算,女儿又何尝不是为毅哥瑾哥兄弟着想,他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便是负了天下人也不能负了他们。”
二太太泪雨婆娑抬头,质问道:“那为娘呢?你就忍心让我为你夜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大姐蹲下身,拉起她娘的手抚摸她的脸,轻声道:“娘,半月前三妹及笄,她们背后议论之事,您以为女儿不知吗?”
二太太身子一僵,焦急道:“你不要听她们胡言乱语,无论翊哥还是玫儿,他们都不会在意。”
“娘,他们不在意,那是他们对我这个姐姐的情意,可我又怎能借此心安理得的接受。”翊哥今秋定然榜上有名,之后家中便会为他寻家世样貌与之匹配的高门大户家的姑娘,玫儿已经及笄,再过不久也要为她寻可靠的人家,难道因她一人,害的他们娶不到好媳妇,嫁不到好人家。
二太太扯着她的袖子,不住的解释:“你弟弟说,不过一桩婚事,他不在意。”
“娘,便是他不在意,女儿焉能不心疼,翊哥自小挑灯夜读,日日不缀,为了什么?”
二太太摇着头,不住的哽咽流泪。
“翊哥如此用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振兴我们镇国将军府,振兴我们二房,如今却为了我,毁了他多年的苦心,”大姐身子微颤,咬牙道:“不值得,不值……”
“你这是要让为娘心疼死啊……”
大姐扯着嘴角淡笑道:“娘,弟弟能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又如何不能,不过是回到安国公府,日后我带着孩儿们住到陪嫁庄子上,这与和离又有何区别,不过是一张纸,有与没有反正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
“不一样,怎么能一样?”二太太扯着她的袖子,焦急的解释:“和离后你还能再嫁,可若回去,你这辈子只能是活守寡。”
大姐淡淡道:“娘,女儿真的不会再嫁人,”顿了顿,又道:“再者初嫁由亲,再嫁由已,女儿这辈子只想守着毅哥他们兄弟。”
倘若真闹得鱼死网破,毅哥兄弟俩便再不是宋家人,更不能去宗祠拜见祖先,这跟从族谱上划掉他们的名字有何不同,且若她真和离,刘家所有未出阁的姑娘都会被她牵连,从此再无好亲事,到得那时,便是祖父,爹爹不怨她,姐妹们也会因此恨她。
二太太忙不迭反驳:“不会的,她们不敢。”
“娘,家和方能万事兴,翊哥虽不指望妹妹们如何,但若她们心生怨恨,对翊哥,与家族都是有害而无一利,”大姐怅然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将来之事谁又能说的准,为了翊哥,三妹,咱们不能将事做的太绝。”
“珍儿……”
“娘,其实女儿比旁人家的姑娘要庆幸很多,自小您和爹爹便十分宠爱我,没让我受过一丝委屈,女儿享受你们给予的溺爱时,又怎能随意挥霍你们对女儿的疼爱,此时焉何不是女儿回报你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