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黑着脸,木木道:“爹言之有理。”他爹同珍儿说话,为何最后一句总要捎带他,无论军中将士或府中金银,与他而言不过是小事,只求他爹饶过他!
大姐拿起丝帕遮住嘴角的笑意,轻笑道:“祖父放心,孙女在庄上一切都好,您且不用担心。”
见此,老太爷长叹一声:“珍儿,你的亲事,祖父对不起你。”
大姐敛了敛脸上的笑容,神色郑重道:“祖父焉何这般说,结亲本是结两家之好,日子没过好,乃是孙女没本事,与祖父又有何牵连。”
“说到底,此桩亲事乃我亲手促成,老夫也未料到宋天华这厮如此不争气?”
珍儿眉头舒展,淡笑道:“祖父,他有今日焉何不是孙女纵容之结果,遂到了今时今日,孙女谁也不怨,如今孙女离了安国公府众人方知,现下这般过日子才是真正的舒心,快意。”
“你这性子竟跟你祖母如此相似?”
大姐淡笑道:“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孙女纵容宋天华恣意妄为是因,他酿成大错乃是果,遂无所谓谁怨谁?”
“珍儿……”当年孙女从苏州回京发嫁,他与她也不过话些家常,再无其他,今日一见,却不知她如此聪慧。
大姐对其嫣然一笑:“祖父,如今孙女守着两个孩儿过活,甚是快哉。”
从祖父那出来,大姐漫步至她娘的院子,除了六妹未在,其余姐妹们早已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待她进去,众姐妹起身对她福了福身。
大姐淡笑道:“自家姐妹,无需这般在意规矩。”
二太太虽坐在上首陪着毅哥说话,眸光却似有似无看向珍儿,见她眉头舒展,心下稍安,生怕她适才见了公爹,想起亲事的由来而黯然伤神,不过确实如王妈妈所言,离了安国公府,珍儿眼睛越发有神采。
三姐上前一步,拉着大姐的手,轻快道:“大姐,你可算回家了?”
“最近可是又惹娘亲生气?”
三姐抬头,小心觑了觑她娘的脸色,耳语道:“大姐,莫提此事!”
大姐挑眉,轻轻道:“看来你又惹事了。”
三姐垂下头,轻声道:“大姐,此事晚些时候妹妹再与你细说。”
“待会在收拾你。”
三姐讨好的看着她,摇了摇她的胳膊,哀求道:“那时大姐即便狠狠打我,妹妹也绝无二话,只求大姐帮我哄哄娘亲,莫要同我置气。”
事情竟这般严重!
要知娘从小娇惯三妹,不要说重话,便是训斥都未曾有过,如今竟狠下心肠冷了她好几日,真乃奇闻也!
四姐到底坐不住,缓缓开口,轻声道:“大姐在庄上住的可好?”
大姐斜了她一眼,淡淡道:“庄上虽未有京城的喧闹,夜深人静时却透着一丝安宁。”
“若不是妹妹每日跟随大伯母学管家,定也跟着六妹一同去庄上看大姐。”
大姐拉着三妹坐在一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抿,淡笑道:“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大姐,庄上可有什么奇闻怪谈?”
“四妹为何这么般问?”大姐眼睛一眯,笑容满面道。
四姐脸色一僵,讪讪道:“小妹久居内宅,从未见过外面的庄子是何模样,遂有些好奇罢了?”
总感觉大姐看向她的眸光,好似洞察一切!
“待哪日,让爹娘带你们一同去看看?”
三姐迫不及待道:“当真?”
“我何曾骗过你们,”大姐看向她娘,轻声道:“您还未看过女儿的庄子,待哪日风和日丽,您带着众位妹妹去瞧瞧,可好?”
二太太淡笑道:“这得看你爹能否同意?”
“娘放心,此事由女儿亲自跟爹爹周旋。”
“若成为娘自是依你。”
这时,刘仲修风尘仆仆进来,大笑道:“何事让你们母女这般欢喜?”
众人对其福了福身,恭敬道:“爹爹。”
刘仲修含笑道:“免礼,都入座吧!”漫步至二太太身边,看向毅哥,欣喜道:“可还记得我?”
毅哥放下手中的糕点,卷起袖子擦了擦下巴,按他娘之前交代那般,小手做成一堆,恭敬的对其揖礼问安,脆声道:“孙儿给外祖父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