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待我儿,时不待我儿啊……”刘仲修眼眶微红,喃喃道。
刘铁吓的脸色一变,低声道:“老爷,凡事您看开些……”
“他们老的小的心中早有定夺,又何须我劳神费力,呵呵……”
刘铁瑟瑟道:“老爷,不如老奴扶您去黄姨娘的院子坐坐。”
刘仲修摇了摇头:“回书房。”他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老太爷的书房,刘奎得了消息,轻声道:“二老爷已回去书房。”
“老夫与他说此事时,便已无从更改,不过是他不甘心,心疼儿子罢了,”老太爷长叹:“不甘心又能怎样?如现下的曹家,跟我们家一般光景,只是他家现下表明了立场,立嫡为太子,承其大统,可一旦与圣上的意见相左,那么曹家焉能有如今的光景,火中取栗便如引火烧身,如今也只看圣上的决断。”
刘奎轻声道:“三少爷如此足智多谋,日后镇国将军府有他在,您老还有何不放心。”
“如今的镇国将军府守成比拼搏更重要,可他们太过年轻气盛,眉眼间尚有一丝锐气,焉是老夫所能阻挡,既不能阻止,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老少更迭方能让府中长久安稳。”
“如此岂不是正好,到得那时两位老爷守在您身边尽孝,想必您心下定也欣慰。”
“只怕那时老夫早已不在人世。”
刘奎脸色微变,低声道:“您身体硬朗,定能长命百岁。”
“呵呵……”老太爷淡笑:“人这辈子不过是生死一瞬间之事,老夫便是现下立即死了,也不枉在这世上白走一遭。”
“老太爷,您怎可这么说?”
“这些年老夫在战场上,有多少贼子死在我的刀枪利剑之下,时至今日,老夫且认为他们该死,凡犯我大凉国边境,屠杀我大凉国百姓,窥觑我大凉国边土的乱臣贼子都该死。”
刘奎低声道:“这辈子您一直为朝廷,为百姓而战,如今这般年岁又为了府中众人而操心,您心中的不易,又有谁知?”
老太爷含笑道:“老夫的子孙后代,焉能不顾及他们,老夫死了便死了,却不希望子孙后代因老夫受一丝损伤,”嘴角抿了抿,低笑道:“这何尝不是……”那四字到底没说出口。
翌日,下朝后,刘仲修回到府中直接去往二太太的院子,此时二太太正与三姐说话,母女俩难得没有置气,反而笑意盈盈,只听三姐道:“娘,待大哥金榜题名后,趁着爹爹欣喜,咱们央他去大姐的庄子,如何?”
二太太含笑道:“此举甚好,到时你大哥也能得了空闲,陪我们一同去。”
“上次若不是瑾哥偶感风寒,我们早去大姐的庄上。”
“还好发现的早,如今瑾哥身子已然大好,此番我们过去,也不怕你大姐忙的手忙脚乱。”
“娘……”三姐扯着她娘的胳膊,撒娇道:“此事您定要争得爹爹同意,若不然女儿怕是再难出去。”至少出嫁前,她别想出府。
二太太被她磨的不住点头,含笑道:“好,好,娘应你。”
刘仲修肃着脸进来,二太太扯了扯玫儿的衣袖,母女俩起身行礼,只见二太太上前一步,柔声道:“老爷,看您脸色不虞,可有烦心之事?”
刘仲修板着脸坐下,三姐心神一动,上前为她爹斟了一杯茶,轻声道:“爹,看您神色慌张的过来,该是有些口渴?”
“玫儿懂事了……”刘仲修端起茶杯抿了抿,缓了缓脸上的神色。
“老爷,到底发生何事?”老爷如今仍穿着官服,可见眉眼间的郁结之气乃是因朝堂而起,近日并未听说朝中有何大事发生,难道……想及此,她脸色发白,瑟瑟道:“老爷,可是四……”
刚说一字便被刘仲修狠狠瞪了一眼,她讪讪道:“可是事情很严重?”还好她机警将话圆回来。
三姐垂着头装作未曾听见,她娘说的该是四妹,也不知她在宫中过得可曾安稳,唉!那种地方,焉何能过得顺心顺心,只盼她安安分分,保住性命,三姐神色一顿,看爹爹这架势怕是寻她娘有事,且不容她偷听,遂了然的对其福了福身,低声道:“爹,女儿想起六妹寻我有事,便不打扰您与我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