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些时日,他总来府中对他献殷勤,虽心中有所诧异,却从未往此处想过,如今这么一想,所有疑问皆迎刃而解。
“你从何时对六丫头上了心?”
“小侄从山西回京后,来府中拜见老太爷,偶然见遇到六妹妹,对其一见倾心。”
这时,刘铁拿着一卷洛神赋进来,见老爷心神不宁,忙躬身走上前,低声道:“老爷,可是身子不虞?”
刘仲修对其摇了摇头,看向魏廷茂,轻声道:“此事都有谁知?”
魏廷茂也不隐瞒,低声道:“老太爷及子渊。”还有六妹妹!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爹每每见他皆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面容!
恨不得拿鞭子抽他,原来症结在此!
“为甚月余前不与老夫道明心意,方挑今日与我开诚布公。”
“着实是赵家父子太过可恨,虽小侄不忍心让六妹妹嫁与我受罪,但嫁给赵耀那般的卑劣之子,还不如顺了小侄的念想,娶六妹妹为妻,且属于小侄的人,小侄拼尽性命也会保护她,不会让其受欺负。”
刘仲修心思一转,缓缓道:“今日这些事都是你安排的吧!”
魏廷茂对其摇了摇头,沉声道:“小侄并无手眼通天的能耐,能左右他人的想法。”
这倒也是!
刘仲修垂下头,越想越觉得此事有蹊跷,低沉道:“青墨,除了此事,你定还欺瞒老夫其他事?”
“伯父可知秦大人的女儿如何殁的?”
刘仲修一愣:“她乃不小心失足,跌落你府中的池子,不幸而亡。”
魏廷茂低笑道:“此女乃公主害死!”
当真如此!
此事他从交好的同僚口中听过,不过真相到底如何,他无从探知。
没想到三公主心肠如此狠毒!
“你……”
“小侄怕娶得媳妇不得公主满意,万一落得秦家姑娘的下场,那岂不是害了六妹妹。”
“如今呢?”
“经此一事,小侄觉得无论六妹妹嫁与谁,也不如嫁给小侄安稳。”
闻言,刘仲修瞪大双眼,低斥道:“你二人私底下是不是……”
魏廷茂目光如炬,郑重道:“我与六妹妹从未有过一丝龌龊之事。”
“只见过一面,你便心悦她?”
魏廷茂轻声道:“三载前六妹妹不过是个顽童,小侄也只将她看作妹妹,一转眼,六妹妹变成亭亭玉立的闺中少女,且容貌越发清雅秀丽,这些年小侄一心打拼前程,从未亲近过女色,为了应酬,小侄也去过不少官宦府邸,见过不少闺中千金,但她们的长相小侄从未上过心,唯有六妹妹,小侄只是来府探望老太爷,只一面便知她乃六妹妹,遂当时小侄便想,这便是一见钟情吧!”
“你……你……”
“伯父,此事此刻,小侄对您再无隐瞒,”魏廷茂话音一顿,轻声道:“不知您可否应允小侄的提亲?”
刘仲修缓缓看向刘铁,怒声道:“还愣着作甚,赶紧给青墨倒茶。”
“是!”刘铁不过出去一趟,没想到回来便听到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回过神儿忙不迭倒茶。
刘仲修趁这功夫沉下心中的波涛骇浪,抬手摸了摸心口的跳动,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魏廷茂眸光一闪,轻声道:“伯父,若您应允此事,明日小侄便派媒人过府提亲。”
现下刘仲修哪有一丝欣喜之色,感觉像被人赶鸭子上架,慌张道:“你……你且容我想想。”
“伯父,小侄只是怕另生枝节罢了!”
“事关六丫头的亲事,老夫做不了主,待老夫问过我爹再说。”
魏廷茂对其揖礼,低声道:“伯父您慢慢想,若您同意,让子渊寻我便可。”
刘仲修巴不得他赶快离开,迫不及待道:“好!好!”
魏廷茂离开后,刘铁难掩脸上的惊吓,低声道:“老爷,事情怎会演变成这般?”
刘仲修恼怒道:“你问我,我问谁?”
他爹既知晓青墨的心思,就该早些告诉他,为甚像耍猴子般冷眼旁观,看他沾沾自喜,自娱自乐,想及此,刘仲修猛地起身,怒容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