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温暖而干燥,不多时,靳霄就有些困了,索性躺在林舒曼身边,闭上眼睛,听着林舒曼匀称的呼吸,竟分外安心起来。
也不知道昏昏沉沉睡了多久,待再醒来时,靳霄感觉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粘湿得紧,于是赶忙伸手去蹭了下林舒曼的脖颈处,果然,也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靳霄顾不得满身是汗,只穿了鞋便匆匆跑去开门,冷风倒灌进屋里,他衣领处灌进去,打了个寒颤。
“寻太医来,我有话要问。”
太子唤得匆忙,以为太子妃有什么急变,呼啦啦半个太医院都被折腾到了东宫,却只见太子气定神闲地在太子妃床榻前擦拭着她的额头,脸色平静异常。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太子妃已经走了?
太子什么性情他们怎能不知,这要是真的出什么事了,他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靳霄抬头睨了一眼众人,不解问道:“来这么多人干嘛呀,我就想问问,如今曼儿伤口愈合了些,能给她洗澡了么?”
众太医:“……”
“之前每天都给她擦身子,可我总想着还是给她洗个澡吧,伤口已经开始慢慢结痂了,沾水有没有问题?”
太医想了想,应该倒也无妨。在告知太子可以之后,所有人都没有挪步,等待着太子继续问话。
“还不走?东宫不供晚饭的。”
敢情把人折腾来,就为了问问洗澡的事儿!
带林舒曼去浴室是不可能了,外面风冷,再着凉。
宫人们加紧烧了热水,将木桶安置在寝宫之中,不多时,寝殿内便雾气升腾,好一番云雾缭绕。
靳霄为林舒曼轻解罗裳,褪去衣物,轻柔地把她抱在怀里,向木桶的方向走去。
眉头紧皱,又轻了许多。
身体换回来之后,靳霄每日都帮林舒曼擦拭身体,他只想她干干净净的,没有半分邪念了。
可今日将对方放进木桶之中,靳霄的脑子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了。氤氲水汽晕染着暗黄灯火,一片暖橘之下,他总是不自觉地回忆起当日药浴的情形来。
当时的触感,温存,亦或低声喘息……都逡巡在靳霄的脑海里。五感缭乱地织就成斑驳的记忆,让此刻的靳霄不免有些失落起来。
曼儿只是做了短短几月的男人,绝大多数时候,她都在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扛着这一切风刀霜剑,把靳霄严丝合缝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他自己呢,在对方最为情动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推三阻四。
他单膝跪在木桶前,俯身将下巴抵在林舒曼露出水面的颈窝处,喃喃低语:“今天那大嫂对我说,日后定有人为我生个大胖小子。这世上只有你能给我生孩子,你耍赖都没用,皇上的圣旨还奏效呢。”
靳霄看着林舒曼安恬的侧脸,絮叨道:“我不要大胖小子,我要生个小曼儿,像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好不好?”
说着说着,也不知是房间里水雾浓重,还是什么原因,眼前竟模糊了起来。
他将帕子沾湿,本打算为林舒曼擦拭一番,可目光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那白皙肌肤上新长出来的粉红色嫩肉处挪开了。
白玉无暇的躯体之上,这道伤痕无论如何都让人看着触目惊心。而对于靳霄而言,更多的,是酸涩与无奈。
俯下身子,靳霄虔诚地闭上双眼,薄唇轻柔地落在那新肉处,温和地舔舐着那道伤口。晶莹的泪珠从那狭长邪魅的眸子处滑落,一路蜿蜒而下,最终,滴落水中,无影无踪。
热气蒸腾,让靳霄有些喘不上起来,可他依旧不愿意停下来。
此时靳霄心中,林舒曼圣洁如九天仙女一般,居高临下地侵占着他所有的心神,与理智。他仰望她,凝视她,敬畏她,爱恋她……
林舒曼,曼儿,曼儿……靳霄一遍又一遍轻吻伤口,心底便一遍又一遍低声唤她……
她若不是一个人,而是他骨血的一部分该多好。那样就永远没有离分了。
曼儿,醒过来吧……靳霄又一次在心底祈祷。
“嘶……”微弱如同轻言般的声音传来,轻飘飘的,但足以撩动靳霄敏感的神经。
他赶忙起身睁眼,定定地看着木桶中沉睡的林舒曼。不……不可能是幻觉……她一定醒过来了……一定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