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萍心急如焚,一时间却没办法。
袁二爷咬牙忍着,脑子里是一阵清醒,一阵糊涂。他实在受不住了,就嚷嚷着头疼,额上的汗水直外冒。
袁二奶奶在一旁绞着凉水帕子,不停地给丈夫擦拭着,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袁晓萍见爹十分痛苦,似乎正在与某种力量拉锯。她眼睁睁地瞅着,却束手无策。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让娘取两块银元。
“娘,就让爹出去吧?我跟着就成……”
袁二奶奶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答应了。还让李姐儿去铺子里喊孙伙计,在西院外面候着,有啥动静也好回来报个信。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灯火闪烁。
西院里,也热闹起来。
在棋馆的一间静室里,徐先生盘膝端坐在桌前。他慢条斯理地抿着清茶,一副淡然的样子,可心里却若有所思。
昨儿到点了,袁二爷没有出现,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难道袁二爷请了术士相助?
他回去后,就打听了一圈。四方镇那边无人接单,八仙镇也没有任何消息,这可真是奇怪了?像袁二爷这样的书呆子,竟然扛过了他设下的“禁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无人相助,怕是不可能吧?
他想,甭管对手是谁,都要争一争。
于是,就在院里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只要不断“加持”力量,即便是个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杜掌柜和杨少爷踩着点儿,进了静室。见人还没到齐,就端起茶喝了两口。
已经过点了,袁二爷还是没有出现。
徐先生有些纳闷,面上却不动声色。
又过了半个时辰,袁二爷终于出现了,后面还跟着那个“小跟班”。
三人一见,眼前一亮,赶紧打着招呼。袁二爷却是精神不济,像是大病了一场。他欠着身子坐下来,眯缝着眼儿,只差一口气就要倒了。
徐先生赶紧把“阵法”收了起来。心说,若再继续下去,只怕这人当场就要躺下了。
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就提着气儿,悄悄试探了一番,那个“小跟班”气场皆无,就是一普通人儿,袁二爷身上也探不到任何“加持”。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小跟班”呆在静室的角落里。还笑着说:“哎,你家二爷浑身直冒冷汗,今儿就甭打扇子了……”
袁晓萍一听,赶紧瞅着爹。
袁二爷这会儿感觉好些了,人也精神了几分,就冲闺女摆了摆手,示意她在那边等着。
袁晓萍不禁傻了眼。这可咋办?爹看着好些了,可人却被控制住了,这脑子怕是又犯浑了?
可“主家”都吩咐下来了,她这个小跟班又哪敢不听?只好蹲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
*
赌局开始了。
一轮下来,袁二爷面前的那几个筹码就输光了。
徐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大大方方地借了几个筹码给袁二爷,还给他鼓着劲儿,说一会儿就赢回来了。
可惜,袁二爷又输了。
这时候,徐先生基本上推断出了袁二爷的“输赢”和那个小跟班有关,想到此不禁冒出了个点子。
胖掌柜也嗅出了某种味道,他冲着袁二爷嘿嘿一笑,鼻子里哼哼着:“袁二爷,今儿还有啥可抵押的?要不派人回去拿首饰盒?”
“首饰盒?”
袁二爷猛一警醒,心里就是一疼,可接着又犯起了糊涂。
他捏了捏钱袋,已是空空如也。又浑身上下摸了摸,连个铜板都没剩下。就一咬牙,把那柄折扇押给了杨少爷。
袁二爷刚换来的两个筹码,又输掉了,急得满头大汗。
胖掌柜见了,就讥讽道:“袁二爷,要不把你那小跟班也押上?”
袁二爷犹豫一下,他隐隐记得这个“小跟班”对他很重要。可脑子一昏,还是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押!”
就真得把“小跟班”押给了杜掌柜。
杜掌柜撇着嘴,一枚一枚地数着筹码。袁二爷张着嘴,死死地盯着。
徐先生坐在一旁,不动声色。
心里却是冷冷一笑,在赌桌上只要押上了大小姐,袁二爷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他呢,也就可以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