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几人的表现,许楚眯了眯眼突而问道:“既然诸位都有心笼络你家老爷,那何不早日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好让你家老爷有个慰藉。”
此话一出,却见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几人倏然闭口,最后还是那个温婉回话的女子嗟叹一声颇为无奈道:“我们都是出身青/楼的,哪个没被灌过红花之物?想要有孕本就艰难,何况......何苦老爷并无意让我们在夫人之前怀上身子。”
她神情苦涩,许是说道了痛处,眼也通红起来。她也曾用尽法子怀孕,只可惜老爷每每过夜都会让人送汤药......
许楚跟萧清朗闻言,对视一眼,这般也就是说于富贵并不知晓章氏不能生育的事情?那他到底知不知道章氏曾有过身孕呢?
让人送走那六位姨娘之后,许楚才打量起缩着脖子瑟瑟发抖的小翠来。
“小翠,那日/你在你家夫人屋中对吧!”
她语气肯定,并不给小翠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屋里有三个茶盏,除去你家夫人之外,应该还有俩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自江浙而归的张家人,我说的可对?”
小翠闻言,头扎的越发低了,一张胖嘟嘟脸蛋也白的毫无血色。
可许楚却并未放过她,而是眯着眼,身体微微向前倾去,带着几分压迫跟冷意将人看在眼里,“事后,屋里的茶叶全都不知去向了,是你趁着搬动你家夫人养着的海棠花机会,将茶叶藏在花盆中挟带出来了,是不是!”
“所以,屋里只有茶水残余,却没有茶叶。而被你摔碎的海棠花盆里散落的泥土,也并不足以装满花盆。”也是因此,内室的床下才会发现污泥。若非他们谨慎,而萧清朗又能辨识出茶叶来历跟床缝中混着血迹的污渍是何用,怕是他们也不会猜想到此处。
如此,就更不要说黄县令等只是匆匆看过现场之人了。
“奴婢不知道......”小翠迟疑着摇头,只是她偷偷看向许楚的那一眼,还是让许楚瞧出了犹豫跟挣扎。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许楚脸色一沉,“我既查到那人来历,就能找到那人踪迹。若他不是凶手,那你得隐瞒只会适得其反让我越发怀疑于他。若他是凶手,你以为你能躲过一个包庇罪?只怕稍后深查起来,官府无所顾忌,再让你家夫人名声受损!”
小翠显然处世不深,见许楚冷言喝问,早已吓的身体僵硬起来,一张脸也欲哭无泪不知所措。她来不及多想,急忙抽泣着道:“夫人只让我喝了茶,然后我就去休息了。”
“那你可听到什么响动?”许楚顿了顿,缓了语气问道。
“没有,女婢太困了,睡的很沉。”她声音带着颤音,“就是......就是刚醒的时候,听到老爷跟夫人吵架,还摔了东西......奴婢怕出事,赶紧赶过去,才发现夫人......夫人已经没气了。”
所以当日黄县令带人查案时候,得知章氏出事之前,唯有于富贵同她吵过架。而且极其凶狠,俩人甚至还摔砸了东西。
许楚继续问道:“你可曾听到他们为何争吵?”
“当时奴婢迷迷糊糊的并不没听清,反正就知道当时老爷怒气冲冲的咒骂夫人......”小翠连眼朦胧犹豫道,“奴婢赶过去时候,本来以为老爷还房间内,可唤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应,于是推门进去,却不想......却不想看到夫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她显然受到的惊吓不轻,这些日子心中藏了许多事情,眼下全部说出来,就好似瞬间就轻松了一般。她并没想过夫人是被人谋害了的,毕竟正院里平日根本就没人来,就算老爷也不至于对夫人痛下杀手。
更何况,夫人从不跟人争抢什么,根本碍不着旁人的事儿。
也是这般,她才会因为担心外面那人捎来的茶叶,会让人觉得夫人不清不白,继而悄悄偷出去丢掉。毕竟,就算她再不知事儿,也清楚要是被人捉住了把柄,指不定本就不喜夫人的老爷会如何作践夫人的身后事。
许楚看她表情不定,略微思索就猜出了个大概。那若是小翠没有说谎,也就是于富贵该是最后一个见到章氏的人。且极有可能就是最后一个跟章氏发生争执,甚至是那个验尸时候她所推测的站在章氏对面动手之人。
不过要真是小翠说的那般,从推搡受伤到于内室下手凶杀,冲洗伤口之后又转移地方......如此反复,又要避开小翠的耳目,那短短时间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