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也呵呵:“黎明前的黑暗最难熬好不好!我一进宫就莫名其妙对皇后娘娘不敬我什么都不知道瑶瑶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被关了一个月啊!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于是她们四个干了一杯,我赶紧说:“我们经历过陈贵妃的!陈贵妃也算人才啊!”宋婕妤和王美人齐齐点头。
淑妃再次呵呵:“陈彩容和许婵芳之间差了一百个贤妃两百个我三百个德妃和一万个温媛媛。说来陈彩容最初还有脑子,人虽嚣张好歹有分寸,她是在皇上着意纵容中被冲昏了头脑才作死的,但她作死的花样有限,不过是耍嘴皮子骂人,欺负人欺负得明明白白,完全没有阴谋的气息,只要不理她就可以了。许婵芳才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贤妃点头:“陈彩容嚣张,不过是皇上希望她嚣张好抓住她们家的把柄,我们不是跟陈彩容斗,是配合皇上,陈彩容自己没什么手段。许婵芳……人家真是一代阴谋大师!虽有许家势力和皇上纵容作为加成,但没这个加成我觉得我也斗不过。”
淑妃抱了抱胳膊:“有那个加成我们斗都没必要斗,没有加成还能拼一拼。他娘的咱们从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贤妃说:“前朝不稳,后宫想法就多,皇上要靠这个牵制那个必然就很不公平,皇后也不好管。皇上不公平,皇后管不了,后宫不乱才怪。先皇后多好的人哪!没赶上好时候,那会子前边一片混乱,实在是没法子。而且先皇后看不开,但凡她放低一下身段复了宠,也不必过得那么辛苦,我们也能稍微好过一些。”
淑妃气呼呼地说:“瑶瑶才不要给他服软!瑶瑶不喜欢他了!什么坏心肝的玩意儿!我乐意过得惨一点也不要她服软!”
贤妃点头叹道:“我晓得,我晓得,我也就是随口说一嘴。如今日子好过了,我心里是很感激皇上的,多谢他把前朝处理得一片清明,后宫嫔妃没什么势力,一是一二是二很好立规矩。也多谢他多少心里头点数,挑宠妃眼光虽然不行,好歹还算讲道理,不瞎护短。”
淑妃大爷一样躺在躺椅上,我和温贵妃一边一个帮她按摩她的膝盖——自从上了三十岁,她膝盖的旧伤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她幸灾乐祸地说:“皇帝老儿看女人的眼光比我们差多了,但凡他不那么虚伪烦人,咱们来替他挑宠妃,保证他一宠一个准个个又乖又可爱。”
德妃摇头:“啧啧啧这你就错了,你看看皇上怎么瞎宠人的,是不是啊,我跟你讲,他的宠妃宠着宠着就变味了,原因就在于他没好好学育儿知识,不晓得溺爱就是伤害的道理是不是啊,啧啧啧,小姑娘刚进宫,他十天给她连升五级,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宫里送,什么肉麻话都跟她说,哪个小姑娘不被他宠傻了自以为是他的心头肉?谁还能保持理智?!但凡他节制一点都不会把人宠坏是不是啊!你们回想一下这么多年来独占恩宠的宠妃,许婵芳和陈彩容受宠跟前朝有关不算,后头的这些人里,是不是除了皇后娘娘以外全特么给宠成了傻子自己作死了?!啧啧啧,到底是咱们小柳儿聪明伶俐才没长歪是不是啊!“
我回想了一下,德妃果然很有道理,当年我才十四岁,皇上给我梳头又喂我吃饭,给我讲故事又给我哼小曲,又是升位份又是天天赏赐,还一口一个娇娇儿让我喊他修哥哥,我没给他宠坏也是神奇。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皇上偷偷摸摸从门外进来,站在我的床前,我思虑许久,想起白天大家说的话,到底轻轻唤一声:“修哥哥?”
他没有说话,很久很久,他握住我的手,伸手抚上我的面颊。
我很轻很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他说:“娇娇儿,娇娇儿,朕找不到你了,朕怎么就找不到你了……”
床前月色如霜,他两鬓已经全白了。
我握住他的手,给他念那首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人啊,居然愿意这样安慰他。
帝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好了,后宫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皇上不知道是看透了还是没看透,他抱着我的腰对我说:“以后不选秀了,宫里人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