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业务能力不行_作者:燕紫橙(22)

  第二日,宫人又端来那第五剂药。我正要喝,却见着一个熟人。我的绘画夫子容楚。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深宫,但是此刻他出现在我的床前。

  他望了一眼我,又望了一眼宫人手中的药汁,皱眉道:“你知道这药是毒药么?”

  我笑:“自然知道。”

  “今天我来是带你走。你可愿跟老夫走,放弃凤珏,你可愿意?”

  我摇了摇头。望着他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总感觉你很是熟悉,既然能进这皇宫,自然也

  神通不小,日后凤珏还仰望你庇佑。他既然不想我活,我自然也活不成了,我事事都依着他,若有一日我成了死人,他日日怀缅,也是好的。他总有愧疚和后悔的日子,他后悔的时候便是我打赌赢的那一日。”末了又嘱咐了一句:“日后,你若是有机会见着韩澈,替我问一句,当年暗巷中的救命之恩当真忘了,何以处处破坏我和凤珏?”至此我才想起来,无论是在书院还是在皇宫,只要是破坏我和凤珏的地方,一定是有他韩澈。

  喝下最后那剂药,感觉疼痛一点点开始爬上我所有的感官。最后我一直都没告诉他苏琼的弱点是什么?是因为他并没有,他一生忠君爱国,平定疆场,是个好官,没有告诉他,也是留着苏琼辅助他,也是想让他时刻惦念着我最后的答案。

  很悲惨,这一世,我还是死了,而且还没有完成任务。

  因我是个凡人。黑白无常来勾的我的魂。他哥俩自然是认识我的,我只消跟着他们去幽冥司跟阎王说明情况便可以恢复仙身了,临下界前已经打好招呼了。

  一切都办妥后,拿出我的观尘镜,想看一看凡间的凤珏,他有没有后悔。

  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

  宫人将我殁了的消息呈上去的时候,他正在批奏折,闻言却是一僵,随后便再也没有别的动作,没有生气,没有伤心。

  半晌,站起身,铁青着脸问:“她临走可有话留给朕?”

  宫人摇头。

  他像是才有一丝生气,我知道他是恨我临走都没告诉他苏琼的把柄。

  拂掉桌案上的奏折,恨声道:“风氏行为不检,有违妇德,不准葬入皇陵,随便葬在哪里,不必告知于朕。”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宫人道,“你,从今日起,风氏的一切封号都由你袭承。”

  我皱了皱眉头,施法将观尘镜的时间往后拖了拖,看见的便是他治国有方,国泰民安,四方来贺。而他和苏素依然恩爱有加,亦非常之宠幸他和苏素的女儿。直至驾崩,他当真不再踏足永华宫一步,也不再记起我。

  我失败了,他到死都没有爱上我,甚至厌恶我。

  我真的没能改变结局。

  第11章 凤珏番

  日子一天一天划过,她不再在朕耳边聒噪,也不来找朕,难不成还期盼着朕去找她不成?做梦!

  日子继续过得安静又无趣,桌案的一头放着奏折,另一头放着还是奏折

  直到奶娘将晨阳抱来给我看,我心里欢喜极了,想着这是朕与她的孩子,她说以后生了女儿便取名晨阳的。她不来找朕,朕便将对她的所有爱意都放注在我们的孩子身上,这样她会不会忍不住来找我呢?

  日子似乎过得稍微好些。晨阳一年一年在长大,只是她依然没有来找我。我有时候在想,永华宫到我的上清宫究竟有多远啊?她就不能来找一找朕?倘若她来,朕便永生永世不再放她走了,可是她没有。

  慢慢竟然开始焦躁,厌恶起生命的漫长和枯燥。

  就连看见晨阳亦不如从前的欢心。

  那日她拿了新学会做的诗与我看,本是想听我的夸赞,我却大发了脾气,那是我第一次朝她发脾气,只因她写的诗犯了忌讳。诗是这样写的:

  樱吹雪若风,谣落明月里。

  爱恨两别离,不若不曾识。

  晨阳从未见我发这样大的脾气,哭的没了章法,好不可怜。我心下不忍,竟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我将她抱起来置放在膝头,耐心教诲道:“我昭胤国向来注重尊卑秩序,孝礼文节,你怎么能在你的诗里嵌上你母亲的名讳呢?应当用别的字代替了或者少写些笔画以示尊敬。”

  晨阳一边抽泣吸鼻涕一边茫然地望着我道:“父皇,这些儿臣都知道的,可是母后名讳苏素,诗里没有啊?一个字都没有,父皇怎的说儿臣嵌了母后的名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