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不客气地夺过笔记本,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压着嗓子让他滚。
戴星冶讪讪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远远望着谢随,本以为是个任他欺负的小绵羊,没想到居然还是头狼。
戴星冶也是欠收拾的贱骨头,不打不相识,他这就算是缠上谢随了,每天一大早开车去接他,放学也要固执地要送他回家,去他家写作业,还抄他的家庭作业。
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谢随其实不反感戴星冶这样的傻逼富二代,别人主动示好,要与他交朋友,他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当然也绝不会热情地回应。
君子之交淡如水。
因为圈子里戴少爷对谢随的主动示好,让他在补习班里的境况好了很多,大家见面也都叫上一声随哥,没人敢找他麻烦了。
谢随也就是看着冷漠,其实对人挺好,比如考试的时候,这家伙做完了便趴桌上睡觉,答题卡坦坦荡荡地仰面朝上,身边几个伸长了脖子的“千里眼”少年简直爱惨了他。
初八晚上,戴星冶趴在谢随家的茶几上写作业。谢随嫌闷,给窗户开了道缝隙,让凉风吹进来,驱散戴星冶那一身浓重的男士古龙香水味。
“你他妈抄完了快滚。”
谢随揉了揉鼻子,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你以为我想带在你这破屋里。”戴星冶被冻得瑟瑟发抖:“你家也还寒酸了吧,连地暖都没有。”
“你给老子装一个。”
“行,明天我就让人来给你装。”
谢随懒得理他,兀自打开了电视机,催促道:“你速度点。”
“知道啦知道啦,拉屎也催,抄作业也催,你这人就是太没耐心。”
谢随的确没耐心,不过戴星冶也的确没福气见到谢随真正有耐心的时候。
面对那个女孩,他的温柔和耐心能达到某种丝丝入扣的极致。
戴星冶一边抄作业,一边说:“随哥,你怎么认识寂氏集团那位‘冷静’大小姐的啊。”
“不关你事。”
“你不知道,‘冷静’大小姐平时都拿鼻孔看人的,高冷得一批,咱们这些人说白了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戴星冶偏头打量了谢随一眼,笑了起来:“当然,随哥也算是天姿国色美颜盛世了…难怪嘿嘿嘿。”
他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锋利的刀子从他耳边飞过,径直落在了他正对面的飞镖靶盘上。
戴星冶惊得说不出话来,后脊背都冒了一层冷汗:“卧槽!”
谢随又拿起了果盘里的水果刀把玩了起来,威胁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连忙给自己比了个封上嘴巴的手势,埋头抄作业,不再瞎说了。
半晌,他突然搁下笔,问谢随:“随哥,我突然有点晕是怎么回事。”
谢随说:“我突然有点想踹飞你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戴星冶突然指着头顶的电风扇:“我他妈…你家房子在摇啊!”
谢随也看到柜子上金鱼缸里的液体晃荡了一下。
不过这摇晃来得快也去得快,就像一阵风似的,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什么情况啊?”
谢随很淡定地说:“可能房子要塌了,建议你快跑。”
戴星冶无语,这家伙就是想赶他走是吧,他偏不走,继续埋头抄写作业。
十多分钟后,戴星冶嚷嚷说:“随哥,有没有喝的啊,你小老弟快渴死了。”
谢随极不耐烦地站起身,去冰箱里取了两瓶橙汁易拉罐,因为小白偶尔会来这边,所以家里是常备饮料的。
谢随从厨房走出来,戴星冶说拿着遥控器正好翻到新闻频道。
新闻里正紧急插播一则地震的新闻,谢随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赫然看到屏幕左下方显示震中:平凉山脉,震级:7.9。
“砰”的一声,谢随手里的易拉罐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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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发生的时候,寂白和寂静正在平凉村小学的音乐教室里进行交响演奏的排练,为明天上午的文艺汇演做准备。
当时教室里只有基金会的几个工作人员和寂静的两名保镖。
灾难发生的那一刻,房屋开始剧烈地震动摇晃,几秒的时间,教室里的吊灯和电风扇哗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