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让我和宁宁单独聊聊吗？这孩子当初向我求助过，我觉得他还是比较信任我的。”
钱小莱一脸迟疑的说道。
她也不清楚福利院到底会不会同意，但她就是想试一试，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I型逆袭。
工作人员也知道她就是发现发现贩卖人口集团的见义勇为者，她回去请示了一下福利院的领导，最后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钱小莱就来到福利院。宁宁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坐在会客室等她。见她进来，他十分兴奋，两只黑葡萄眼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慕孺之情。
“姐姐。”
他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角。和几个月前的瘦骨嶙峋相比，宁宁状况真的好了许多，脸颊对染还没完全圆润，但至少有了健康的光泽。
“宁宁，你在这里过的好吗？”
昨天晚上回到家，钱小莱找了很多关于跟儿童沟通的资料。宁宁不说家庭住址，也许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但也不能排除他对回家这件事有抵触可能。
她想用最温和最委婉的办法找出答案，尽量不伤害他。
像宁宁这样，曾经受过创伤的孩子，他们的心是非常敏感的，对周围的环境也充满了警觉。想要走进他们的内心就不能直截了当，必须一点点靠近，一点点软化，直到被他们接纳。
钱小莱想，这大概也是福利院同意她单独会见宁宁的原因。比起那些后来者，显然她这个曾经的救助人要更得宁宁信任，天然就省去了情感培养的步骤，这让她有机会接触到宁宁封闭的内心。
那她，就更没理由坐视不管了。
“好。”
宁宁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数着小手指，结结巴巴的说道。
“吃饱……被子……暖，石头和球球，一起玩。”
“噢，那真好啊。”
钱小莱点点头，伸手见他的小手包裹住。
“石头和球球，是你的好朋友吗？”
听她这么问，宁宁重重的点了下头。
“好……朋，友。”
他用小手指了指自己，一脸郑重。
“第一个！”
钱小莱莞尔。
“是宁宁第一个好朋友吗？宁宁以前没有好朋友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眼中的光芒开始暗淡。
“没有。不……和我玩，我……说话，打我，扔……扔石头，还推……河里。”
河。
钱小莱听的很是心酸。
小孩子天真无邪，但也是最残忍的生物。因为不知道敬畏也没有束缚，伤害往往无所忌惮。
就像狗蛋小时候不说话，同龄的小孩就组团欺负他，说他又哑又傻，好几次都被欺负，气的萧妈妈抱着他哭。
但哭又有什么用呢？找上门去理论，人家虽然会骂孩子打孩子，可等转过身那群坏小子只会变本加厉，把账都算在狗蛋的头上。
除非他不出门。
事实上，狗蛋也的确不出门，他在她记忆中，很少和同龄的小孩玩，总是一个人坐在屋里不知道想啥。
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钱小莱苦笑着拍了下脑门。
她现在强烈怀疑自己在男科中了邪，总会不经意的想起萧狗蛋，然后联想到他叫她名字的那一声。
脸红红，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定了定神，钱小莱朝宁宁笑笑，语气温柔的诱哄道。
“宁宁以前住的地方，是有河的吗？”
她刚才注意到宁宁说被推到河里，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正清地区多山，但河却并不多。如果能抓到更多的细节，说不定能凭此推断出宁宁的老家。
“那河是不是很大啊，有没有鱼？有大轮船吗？”
宁宁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那就是……”
钱小莱想了想。
“有大河，但是河上没有大轮船？”
宁宁点头。
“河大，船……不大。”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没……这里……大，没大……大箱。”
钱小莱恍然。
她注意到福利院入口处的展板，那是半个月前福利院组织孩子们参观海都港的活动。海都港是华国最大的港口，集装箱码头每天都很忙碌，宁宁应该是看到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