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欣看得都快气死,再没耐心,轻轻往乔薇后背推了一把,眼看她就要跌落马车,陆慎眼疾手快的将她懒腰抱起,再轻轻一踏马镫,乔薇的身子便已到了马背上。
她虽不会骑马,有陆慎在,当然不会掉下去。
被这样俊美的少年郎抱在怀中当然是一件幸事,不过魏明欣只小小的羡慕了一刻就丢开不管了:权势才是男人最值钱的东西,一个快被废掉的太子谁还拿他当宝啊?
魏明欣甚至有些幸灾乐祸,陆慎辞色冰冷,可见来意不善,想也知道,乔家人拜高踩低的做派已深深惹恼了这位太子爷,他未过门的妻子更是首当其冲,只怕乔薇才离狼窝又入虎穴——该,实在是该!谁叫她眼睛长在头顶上,整天把谁都不放在眼底的?
魏明欣干笑了一阵,忽然意识到陆慎已经走远,却没有捎上她,急忙望向身侧,只见乔府那几名家丁已不知去向,马车上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魏明欣不禁呆若木鸡。
*
乔薇两脚斜跨着坐在马背上,多亏陆慎将她拦腰搂着,才不至于摔倒。她还得留心不让裙子绊住陆慎的脚步,否则两个人都得死。
陆慎自将她救了出来,英俊的面容上便始终沉默,亦且目视前方。
见到这样性冷淡的做派,乔薇当然也不好指责他逾矩,而且陆慎实际只将她虚虚扶着,并未真正接触她的身体——虽然从某种角度看来已经皮贴皮肉贴肉的。
周遭笼罩着奇怪的低气压,乔薇明白,这是男主胸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她也很能理解:偏偏在储君之位横生周折之时,岳家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他若还能无动于衷,除非不是个男人。
但即便再同情,乔薇面上也不能流露分毫,一来要维持人设;二来,即便她劝了,男主就会听吗?没准还以为她在假惺惺的嘲讽。
有时候同情比辱骂更加伤人。
因此乔薇只保持安静不做声,不管陆慎要做什么,至少不要激怒他。
男人都是怎么和女人吵架的呢?现代人无所顾忌,古人大概要含蓄许多,何况陆慎的教养也注定了他不会打女人。
这么想着,乔薇心内稍稍安定。不过一顿疾言厉色的“问候”恐怕是少不了的。
及至陆慎将她带到一片人迹罕至的长杨林中,乔薇才陡然心慌起来,她虽然不太在意贞操这种事,可谁面临被强-暴的风险都不可能镇定自如。
陆慎总不会是疯了吧?
他果然动手了,找准了一棵合抱粗的杨树,便压着乔薇欺身而上。乔薇自然得反抗,无如陆慎的气力比她想象中大上许多,她怎么也挣脱不开,慌乱中,乔薇只觉一阵甜腻的铁锈味在齿间渐渐晕开,她自己的舌头却不觉得疼。
那是对方的血,原来陆慎的嘴唇竟被她咬破了。
男人总算将她松开,乔薇以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看着他,目光中却止不住流露出怯色——人设是假的,害怕倒是真的。她这样对待一位宫中的皇子,只怕陆慎杀了她的心都有吧?
然而那眸光低沉的男子面上并无分毫怒容,似乎还很愿意体谅。他按了按乔薇的肩膀,略停了一下,柔声道:“我明白。”
明白啥?乔薇都被他弄糊涂了,在不知实情的前提下,有一种回答是绝对不会出错的,那就是对着来,可是要装作很懂。
乔薇于是别过头,语气里不带一丝起伏,“太子殿下,您一定是会错意了。”
陆慎看她的目光愈发交织出绵绵情网,声音里仿佛也掺着蜜糖,令乔薇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我知道,你对五弟根本无意。”
乔薇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倒是实话,可,对你也没有啊!
她觉得这位殿下一定是抽疯了,因为遭受的打击太大,已然承受不住重压了么?
陆慎仍是自顾自的说下来,“前月你差人送来那封书信,信上的言辞可谓决绝,我还差点当了真——”
他怎么看出是真心还是假意,难不成会读心术?一时间,乔薇对这位殿下多了几分敬畏。
陆慎莞尔,轻轻托起她精巧的下颌,“我也不知你会伤心至此,竟至落下泪来……”
女孩子同情人吵架之后总是如此,一边骂,一边又忍不住要哭——她们天生就是感情丰富的动物。
被他冰冷的指尖触碰着,乔薇忍不住一哆嗦,她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那杯打翻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