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珠奇道:“这样好的差事,你怎么还心不甘情不愿的?”
“好什么呀!”金菊连连摆手,“太子殿下最是念旧的人,又不好女色,即便一时得益,过后也就把我忘在脑后了,看着多么风光,等太子恶了我,小姐也嫌了我,那时才有得苦吃呢!”
若说之前赵明珠还对传言有三分疑惑,这会儿便已完全信了。的确,像陆慎这样冷情的男人是不易讨好的,但,越高的山越能吸引人去征服,金菊这蠢东西徒有姿色却无手段,自然只能得一时之幸。
她却不同。若是她得了太子殿下的爱幸,出尽百宝,未尝不能与太子妃分庭抗礼。且太子妃娘家虽势大,她也不是无人可倚靠的。
赵明珠笑道:“你既不乐意,何不回禀了太子妃娘娘,让别人替你去?”
“那怎么成,小姐可说了,几个丫头就只有我是最出色的,殿下或许能瞧上两眼,旁人连成功的机会都没有呢!”金菊说道,神情难掩自得。
说她傻,原来也不傻,嘴上这般谦虚,结果还不是寸步不让。赵明珠摸了摸耳垂上的一对金珠,将眼中的轻蔑悄悄掩去,随即笑道:“那姑娘可得好生预备着,别辜负了太子妃娘娘的嘱咐才是。”
“这个我自然省得。”金菊靠窗坐在软榻上,马不停蹄地取着盘中糕点,想是要填饱肚子,免得晚上饿得人事不省——谁知道太子殿下多早晚才回,她只能提前去房中候着。
赵明珠假称自己还没用晚膳,便坐下来与她一道享用。金菊虽然好吃,为人却并不小气,何况彼此混熟了的,自然无须计较。
她反而将那糕点往赵明珠身前推了推。
赵明珠比她更会享受,左手捻起薄薄的一片糕,灵活的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右手则拿出一个精致的木葫芦,取下塞子,也不用杯盏,径直将酒液倒入咽喉,姿势洒脱且美妙至极。
金菊看得呆了,她正觉得口干呢,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巴巴问道:“这酒好喝么?”
赵明珠笑吟吟的睨她一眼,“好不好喝又如何,你就不怕醉倒?”
“喝一点总没事。”金菊嘀咕道,顺手就将葫芦夺过去,先抿了一小口,只觉入喉生津,齿颊留香,忍不住又呷了一大口。
赵明珠冷眼看着,假意劝止,却并不伸手拦阻。
这酒看似绵软,后劲却大,金菊一口一口地尝着,很快便醉倒在桌上,双颊酡红。赵明珠试着在她颈子上拧了拧,那人已醉成一滩烂泥,动弹不得。赵明珠这才放心大胆地动手。
她吃力的将金菊搬到屏风后的床帐中,两人对调了衣裳,想了想,连头上耳后的装饰也一并除下——金菊不过是个丫头,自然不敢穿金戴银的。
安置好后,她才轻手轻脚的出来,穿过回廊,一径去往乔薇卧房中。亏得太子妃也是头一遭做这种丑事,不敢见人,因此倒先带着青竹白兰避了出去,沿途虽有几个宫里来的婢女,也和睁眼瞎子一般,赵明珠本就跟金菊身量相仿,就连容貌其实也颇有接近之处,美人往往是相似的。
她一路低垂着头,众人只当金菊姑娘出于处女的羞怯,并不上前盘问,免得惹恼了她反而误事。
赵明珠顺利来到太子妃闺房里,只觉锦帐香暖,别有一番惑人之处。里头的灯早就熄了,想必是怕太子发现货不对板使得场面难堪——事成之后就无妨了。
先前被蛮人掳去洞府时,赵明珠亦时时处在黑暗里,并不害怕。她摸索着掀开帐钩,只觉被褥内面硬邦邦的,仿佛有人躺在里头,想必是个男人。
也许太子殿下已经来了?赵明珠想起今日有几个成都府的官吏过来造访,听说太子殿下的酒量也不算太好,难不成喝醉了、太子妃就先把人抬进来了?
酒醉之下当然更易成事,这可真是天助她也。赵明珠只觉心口怦怦直跳,试探着勾住男人腰带,将一只手伸到他亵衣内侧。
然而触手却是一片空茫,与她想象中大相径庭,这不对吧,难道太子殿下竟是天阉?不,不可能,那太子妃是怎么怀上身孕的?
也许太子只是那物羞涩了些而已,弄一弄就好了……赵明珠轻轻咬着嘴唇,再度伸手下去,正要使尽浑身解数,那人已笑嘻嘻的坐直身体,“赵姑娘怎的如此泼辣有为,连杂家这样的阉人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