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洗净铅华,一身素净,茫然跪在大殿中,不知何去何从。
徐赟被抓了,师爷走了,一帮子家丁奴仆逃的逃,散的散。她觑个空,偷回自己的卖身契,也打算走了。
可天大地大,她又能去哪儿?
她家爹娘可不象画眉爹娘,那就是对没良心的。她若回去,只会再次被卖。
如今大仇得报,她还能去干什么?
扑通。
旁边跪下一对中年面善夫妻,抹着眼泪对着白龙王祷告。
“二丫二丫,听说你那日下雪显灵了,怎不托梦回家跟爹娘说一声?当日我们就觉你死得不对,且连个尸首都没有,本不肯依,只那徐家势大,找官儿来恐吓我们。你哥要去报官,便生生把他一条腿都打断了,还吐了血。”
“如今方知龙王爷爷保佑,你的冤屈给人揭穿,那恶人要被送去祭天,爹娘也总算是安心了。当日是我们对不起你,家里再难也不该卖了你呀。呜呜……”
“如今爹娘也不知你尸体在哪里,只能在龙王爷爷这里多给你烧点纸钱。你在地底下有啥缺的,也托梦来跟爹娘说说。咱也给龙王爷爷多磕几个头,保佑你早日股胎转世,托生个好人家,再别跟着爹娘受苦了。”
“我苦命的女儿哟……”
两夫妻痛哭了好一时,才相互搀扶着起来,泪眼婆娑的往外走。
含烟连忙迎上去,“请问,你们,是画眉的爹娘吗?”
那对夫妻吓一跳,“你是谁?”
含烟噙着眼泪道,“我是跟画眉一起被卖到徐家的丫鬟,也一样被糟践过……如今,如今徐家倒了,我就没地方去了……叔婶,我看你们都是好人,能不能收留我?我去你家做丫头也行。”
画眉爹娘愁苦叹息,“好姑娘,不是我们不帮你。你瞧瞧,我们这一身衣裳,还是能穿出来的,都全是补丁。画眉没了,她哥又断了腿,家里只能吃些稀粥小菜,着实艰难呢。”
含烟道,“我不怕的,我只怕没地方去。您二老就只当可怜可怜我,把我当成画眉行不?咱们能在这里遇上,说不定,说不定就是画眉想让我替她尽孝呢?”
画眉爹娘到底心软,对视一眼,“那行,你要不怕吃苦,就去我家暂住几日。也别当什么丫头,往后你就做我们干女儿,算三丫吧。”
“嗳,谢谢干爹,谢谢干娘。”
画眉爹娘此时尚且不知道这一带,倒给儿子带了个媳妇回去。
一家子虽不富裕,但都是经历了磨难,能踏实本份过日子的人,日后倒也和和美美,儿孙满堂。
回头想想,可能真是女儿在天上保佑。让彼此都在最艰难困苦的时候,遇到能相互搭把手的人。
也是大不幸中的小幸运了。
第190章 狂卖
就算上官先生去了边关,但腊月初八这一天,云大家的琴会,还是如期举行了。
那日幸喜天公作美,是个阳光晴好的明朗天气。
白龙观后数十株野腊梅,在冰雪中,嫩黄初绽,幽香风雅。
云大家兴致颇高,亲自弹奏了一曲。
不长,却当真是天籁之音。
直接证据是前头上香的香客,以及道士们都不动了。听到的所有人,仿佛瞬间中了定身术。
倒水的忘了提壶,烧香的忘了香灰,聊天的都忘了自己在说什么。
于是那一天,被香灰烫坏衣裳,淋了自己一身水的特别多。
待回过神来,没有一个懊恼,只有庆幸。
能听到这样美妙的乐曲,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只可惜,琴会过后,据说云大家便染了风寒,病了。
下次琴会,遥遥无期。
许多盼着能再听那美妙琴音的,就把目标转向了她的弟子。
但林小姑娘始终谦虚的摇头,表示自己学艺未精,还不能献丑。倒是她那养生美容会馆——原林,定于年后开业,大家有空可以捧个场啦。
反正全芜城官员,都知道美娘欠了徐贤妃三千两,拉拉生意也没什么好丢脸。
美娘又不是大家闺秀,没那些矫情。
嗯,原林里的部分产品,也制好了,喜欢的可以订购试试。
象冬天比较适用的护手膏,点唇脂,和玉颜霜啦,都有分男女款,有香无香型的。只是交货时间略长,至少得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