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宋师傅,是河东一带做玻璃最有名气的玻璃匠。”梁文晟一进屋就向华轻雪介绍道。
宋师傅这才慢条斯理起身,谦逊回道:“梁监作谬赞,老朽只是薄有名气罢了。”
“宋师傅好。”华轻雪含笑问道,“能看看您的手艺吗?”
“这便是了。”宋师傅引华轻雪看向桌上那两尊玻璃器。
华轻雪看过去,顿时愣住了。
这样惊愕至极的表情,宋师傅与他的徒弟们并不陌生,每个见了师傅作品的人都会流露出震惊!
虽然他们不清楚华轻雪的身份,但能够被梁监作带来,地位一定很高。
宋师傅的大徒弟见华轻雪傻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不禁起了卖弄的心思,他故意说道:“我师傅还有一尊高八尺的七彩佛陀,华美非凡,有富商出银万两,我师傅都没卖,这次路上赶得急,怕太颠簸,所以没有携带。”
华轻雪仍是呆呆看着桌上的玻璃器,竟好似没听见一样。
他们面面相觑,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冒然出声。
梁文晟也在仔细打量桌上的玻璃器,不论是造型还是色泽,都近乎完美,说明制作这件玻璃器的匠人技艺非常娴熟。
“哪里不妥吗?”梁文晟试探着问了一声。
华轻雪回过神来,面上显出尴尬神色,“不好意思……可能,有点误会……”
梁文晟立即问道:“怎么,是这玻璃还不够好吗?”
宋师傅与徒弟们都是一怔,脸色不太好看了。
若是这样的玻璃都嫌不好,那要求也未免太过刁钻了!
“这玻璃很好,只是……”华轻雪勉强笑了笑,“只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玻璃。”
宋师傅脸一沉,有些不虞,“这位姑娘想要何种玻璃,不妨说出来让我参详参详,我制玻璃三十年,无论何种颜色,何种造型,还从未遇到过做不成的玻璃!”
“老师傅,我想要的玻璃,您恐怕是做不成的,这是一场误会,是我弄错了……”华轻雪尴尬极了,连连道歉,“辛苦您大老远跑一趟,真的很对不起,这段时间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定会赔偿的!”
宋师傅怒了,居然说他做不成?!
他做了三十年玻璃,有什么玻璃是做不成的?!
只是这次过来是将军邀请,宋师傅心中的火气再大也只能忍着,不敢轻易得罪这些军营里的人。
“姑娘为何认定了我做不成?!”宋师傅控制着怒气问道。
华轻雪无法,端起桌上水壶,往手心倒了一些水,“我想要玻璃,必须是完全透明的,就像这一层水,轻薄透亮,不能有任何颜色,也不能有任何杂质。”
边上几个徒弟立即道:“这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有那种玻璃!”
“是啊,我们做玻璃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水一样透明的玻璃!”
“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华轻雪无声的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失落,也不想与这些人解释太多,再次道了歉,然后交给了梁文晟。
是她马虎了,竟忘了古代虽然有玻璃,可是因为原材料不同,所以根本做不出她想要的效果。
……
屋里的人很郁闷,本以为将军请他们过来,能够趁机扬名,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宋师傅的脸已经黑得就像锅底灰一样。
大将军派人来请他为新的兵器营效力,街坊邻里可是都知道了啊,现在什么都没干,就这么回去?!
回去了怎么说?!
他看了眼徒弟往箱笼里放的金条,心中稍稍宽慰。
还好……没有白来一趟,有这些赏赐,回去了也好有个说法。
宋师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杯中茶水清澈,想起华轻雪方才的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像水一样透明的玻璃?怎么可能?
“都收拾好了吗?”宋师傅扫了一眼徒弟们,“东西清点好了,咱们就上路吧。”
回去仍旧坐有士兵护送的大马车,倒也威风。
“师傅,苏绍文不见了!”突然有人道。
宋师傅闻言皱眉,“不见了?这里可是新营地!闯了祸是要杀头的!他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