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病?”
林楚脑袋空白好一阵后,才渐渐回过神来,忍不住对秦玉媚一顿臭骂:“装什么清高啊?半个时辰前还故意撞向林姝,惹下一身腥臊,在我这就摆出一副贤德淑良的样?”
“我呸!”
林楚对着秦玉媚远去的小船,狠狠呸了一口。
掌船的小太监看到湖面上飘荡的污秽唾沫,赶忙偏过头去,一阵恶心。
~
秦玉媚坐在小船里,一直面皮紧绷,满湖的好风光都没能使她展颜。
“你说世上怎会有那样无耻的人,连自己堂姐妹都想法设法去陷害?”
秦玉媚对着自己的丫鬟瘪嘴道。
“姑娘又何必生气,世上的姑娘多了,什么坏心肠的都有。姑娘若遇上一个,就心底郁闷一次,不是白白伤了身子。”丫鬟跟在小船上伺候,一个劲宽慰秦玉媚,“姑娘切莫因为别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不值得。”
如此劝说了一刻钟,秦玉媚脸上的表情才舒缓了些。
丫鬟也暗暗舒了口气,见湖面上的红莲开得美艳,随手摘了朵递到秦玉媚跟前:
“姑娘跟老爷一样高风亮节,最是对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性子,这片红莲怕是知道姑娘今日要来游湖,所以进入初秋都舍不得凋谢,硬撑着也要延迟花期在姑娘跟前绽放一回。”
“你倒是越来越会哄本姑娘开心了。”秦玉媚伸出白皙的小手,接过那朵红莲,先是抚弄了一阵它柔嫩的花瓣,才嘴角带笑地拿到鼻下去嗅,“罢了,出门在外,哪能不遇上几个心思不正之人。”
丫鬟见姑娘笑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暗自舒了口气,心道,一顿板子可是省了。
原来,这个丫鬟是第一次跟着秦玉媚出府,之前那个常跟着出府的贴身大丫鬟因着上次家里哥哥出了事,导致满脑子总惦记哥哥的事,一时嘴不够甜,没能及时衬托得别家姑娘卑劣,自家姑娘品行高尚,惹了姑娘不快,被杖责二十大板,今日还躺在床榻上没能下地。
这才换上了她。
丫鬟自打出了秦府,就一直祈求着上苍今日千万别出事,可霉得很,姑娘还是遇上了林二姑娘,一番交手后还是落于下风,被众人嘲笑的那个。
这真真是让丫鬟头疼死了。
好在,正在丫鬟想着自己倒霉透顶,不知该想啥法子能让自家姑娘重展笑颜时,林楚竟找上门来,自动给自家姑娘羞辱了。
真真是上苍垂怜。
丫鬟激动得简直要双膝跪地,事实上,丫鬟也的确双膝跪地了,笑靥如花地跪倒在地,给自家姑娘按揉太阳穴。
话说秦玉媚,她自然是讨厌死了林姝,但素来要脸的秦玉媚,心底再讨厌一个人,再想对付一个人,都是放在心底,绝不会像林楚那般宣之于口,落人口实的。
秦玉媚奉行一条,事可以做得龌鹾,但得隐隐地做。
表面的贤良淑德,是一定得要的。
秦玉媚正捏着红莲花瓣,微微笑着,闻个不停时,横跨在莲湖上方的石拱桥上突然走来一个翩翩佳公子。
秦玉媚只抬头望了一眼,立马羞涩地低下头去,再不肯主动抬起来望第二眼。
丫鬟抬头一望,立马明白该如何做了,待那翩翩佳公子即将走到石拱桥中央,离自家姑娘更近时,丫鬟假装才看到的样子,一阵惊呼:
“啊,是晋王殿下!”
声音太大,赶忙用帕子捂住嘴,一副奴婢声音过大,罪该万死的样子低下头请罪。
这一番惊呼,自然吸引得从桥上走过的晋王朝这边望过来,秦玉媚也随着丫鬟的惊呼,很自然地抬头望过去。
就在秦玉媚以为会四目相对,来一次难以忘怀的偶遇时,她脸上的笑容很快微微僵硬起来……
晋王确实朝湖面这头望过来了,视线却直接越过她头顶,竟是一眼都没瞧她。
秦玉媚转过身去一看,十丈开外的红莲丛中竟是林姝、林凰的小船在穿梭,两张美人面倾国倾城。
秦玉媚心头猛地拉响一道不详的预感,她和晋王的婚事……不会晋王本人还不知情?
只是隆正帝与她爹爹之间私下的打算?
若非如此,晋王怎会一眼都不瞧她?只盯着林姝看?
这个念头让秦玉媚心底很委屈,尤其忍不住再次看向晋王,晋王已收回看向林姝的眼神,却依旧不瞟她秦玉媚一眼,径直走过石拱桥,离她越来越远时,秦玉媚那股委屈的感觉越来越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