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鱼好久没搂着两个孩子睡觉了,他们兴奋得一直闹到半夜。
两个孩子熟睡了,院子里静下来,七月的夜晚已经很是闷热了,对院子的窗子打开了,因为有窗纱,风都进不来,所以屋子里令人窒息。
她不知道那些年,宿主是怎么过来的。
两个孩子的额头上都冒出细碎的汗珠,睡得都不太安稳,不停翻身。翻过去,凉席上就一个水印子,这样怕明天要起痱子了。她只好坐起身,用蒲扇煽风。
上屋有点动静,有人开门出来。接着秦小鱼的房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她忙下地去应门,是含含奶奶过来了。
“知道你们睡不好,你睡着,我来扇风。”含含奶奶手里也拿了蒲扇。
“妈,你一天这么累,快回去睡吧,我没事。”秦小鱼鼻子酸酸的,可是含含奶奶不理会,硬上爬上炕来。
“你睡吧,我看着。”含含奶奶不由分说,把秦小鱼按下去。
秦小鱼也是乏透了的身体,加上放松了,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光已经放亮了。
东北夏天的凌晨还是很清爽的,清风徐徐,含含奶奶歪着身子睡着了,含含和小妹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角都挂着笑意。
秦小鱼在溜下炕,在含含奶奶身下垫了个大枕头,这才悄悄去了上屋的厨房。
她蹑手蹑脚地点火烧饭,重生后做了很多次做饭,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带着满心欢喜去做的。
她要为她爱的家人做早餐。
粥已经煮在锅里,她打了一盆热水送进太太的房中。
太太已经起来了,见是秦小鱼,有些惊诧。
“昨夜我婆婆跑去我那屋,给我们打扇子,现在累了还在睡呢。”秦小鱼抿着嘴笑道。
“嗯,好。这才叫母慈子孝,唐家就应该这样的。”太太欣慰地笑了。
那边含含爷爷也起来了,见做饭的是秦小鱼,又不见含含奶奶的影子,刚要发火,被太太数落两句,这才知道昨夜的事。
“哎呀,我起来晚了。”含含奶奶风风火火从秦小鱼的屋里跑出来,脚上的鞋都穿反了。
“你跑什么,年纪也大了,腿脚像年轻时那样利索呢?摔了怎么办?”含含爷爷说的是责备的话,可那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温情,把含含奶奶听得一怔一怔的,她起来晚了,他不是应该生气吗?这怎么还体贴起来了?
两个孩子在海边习惯了早起,起床就自己洗漱,很快一家人围在桌边吃起了早饭。
“这才像家的样,小鱼你天天回来多好啊。”太太感慨道。
“等我赚钱了买大房子,就都搬一起住。”秦小鱼信心满满,现在是时候考虑分校的事了。
“把这小哥俩扔家里待上两天吧。”含含奶奶说。
“不行,昨天带他们回来时,阿姨还嘱咐,说小妹的钢琴课停了二十天,今天一定要上课。”秦小鱼为难地说。
“以孩子为主,没事。”太太忙说。
“门外什么动静?”含含爷爷站起身,伸长脖子向外看。
“有车,是陈叔叔。”含含叫了一声,跑到门口,把警卫员拉了进来。
“阿姨让我过来接你们的。”警卫员跟含含和小妹很熟悉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着他往屋里进。
“那我们先走了?”秦小鱼打个招呼,才带着他们出来。
胡同里又挤满了人,秦小鱼和警卫员把两个孩子抱上车,一路摁着喇叭才开了出去。
“真麻烦你了,感谢。”秦小鱼还有半句话,下次能不能不把车开进来,可是总归开不了口。
她从家里带了两包虾米到学校,交给田甜。现在田甜就是学校的小总管,里外的事分担了一半。
“小鱼,你怎么才来。”王师傅板着脸从办公室出来。
“师傅怎么了?”秦小鱼觉得她的脸色不对,狐疑地问。
“来客人了。”王师傅向后斜了一眼。
秦小鱼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头有点大。
屋子里的三个人,她都认识,是她的父亲,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秦小叶。
在秦小鱼的记忆中,继母就没对她笑过,永远是一张欠了八辈子债的脸,眼神轻蔑。
她搜过宿主的记忆,发现这个孩子是真可怜。在她一岁多时,父亲出轨,母亲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谁都没有再见她出现过,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