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后他对叶溪上了心,打听她的班级姓名,从三班窗户经过,他都会装作不经意朝她座位上望去,一班和三班就在隔壁,两人偶遇的次数很多。
叶溪每次看见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低头快步走开。
他一直记得两人高中最后一次见面,叶溪落寞的背影,让他心痛。他暗暗告诉自己,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她,总觉得这个世界给她的不够,他想尽他所能对她好。
知道她回国后,他很开心,关注着她,他知道叶溪和濮嘉年的事,可真正喜欢的人,总想靠她更近,打听出她的住址,他也在帝景花园买了房,与她为邻。
前天早上,在电梯看见濮嘉年和她在一起,两人交握的双手刺痛了他,他扫了一眼她伤口处的疤痕贴,带着豆丁遛弯回家后,拿起茶几上摆放的祛疤药发呆。
叶溪是个敏感的女孩,每次他稍微表露地想接近,她都会后退一大步,他不敢主动表白,害怕逼她太紧适得其反。
“高中你离开一中后,我在操场上揪住濮嘉年,想揍他一顿,同学们拉开了我。前段时间你们分手了,我心里很开心,可看见你痛苦难过的样子,你一皱眉,我就觉得心疼,我第二次想揍他。”
叶溪很紧张,她没有想到徐琛会向她表白,他对她的好她知道,可自己给不了人家想要的,隐隐有一种负罪感,压在心里喘不过气。
叶溪脸上泛着红晕,不知道该怎么说,支吾道:“你知道我……”
徐琛轻轻吐了口气,神色认真,“叶溪,我想问你,如果第一次见面,我没有那么对你和程晓桐,你会不会喜欢我?”
叶溪摇摇头,低垂着眉眼,“徐琛,其实你是个好人,对不起。”
如果上一次的拒绝还是委婉的,这一次不能再直白了。
徐琛沉默了一下,笑了笑,那笑极淡,全不入眼底,“别给我发好人卡,今天是我冲动了,我早想把这些话说出来。”
深深看了看她清丽的脸,转身离开。
叶溪心烦意乱,她不喜欢亏欠别人,甩甩头想摆脱烦躁的情绪,赶去了Full House,坐在父亲办公室的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打开保险柜,把公章装好,赶回医院。
还没有推开虚掩的病房门,就听到孩子稚嫩的童声传出。
“爸爸,你说话不算话,前天都没有来接我去游乐场玩。”
“峻岑,我的宝贝,爸爸生病了,等爸爸好了,一定带你去。”
“那拉钩。”
“好。”
......
“峻岑,我的宝贝,”叶溪反复咀嚼这六个字,心里有些东西,随着这声音正在一点点坍塌。
爸爸有了别的孩子,那个小孩也和自己一样叫他爸爸,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年底她都二十六岁了,还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吃醋,可心里就是很难过,她不想再听下去了,捂着嘴朝外面跑去。
一阵恍惚,等回过神来,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冲到眼前,她怔怔地站着,来不及反应,“叶溪!”仿佛听到有人大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手被用力一拽,她倒在了那人怀里,腰被他紧紧地箍着,似乎能感受到他扑通的心跳声。
“你瞎跑什么?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濮嘉年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叶溪眼泪汪汪,清澈的眼底全是雾气,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本能地蹙起眉,眸底凝结着已经看不见的悲哀。
濮嘉年刚接慈心的王院长过来与叶同和主治医生研讨病情,他准备先去病房看看,远远望见一个女人带着个男孩推门进去,他立马意识到这就是段歆和叶同和的小儿子。
他转过身,走到大门外抽烟,没一会儿就看见叶溪失魂落魄地出来。
扔掉手里的烟头,朝她走过去,一辆车和她擦身而过,濮嘉年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大声叫着叶溪的名字,快步跑过去拉住了她。
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笼罩着他,他紧紧抱着叶溪,抑制不住的喘息与愤怒,开口吼她。
“放开我,”叶溪缓过神来,推开他。
他猜她应该是看到了段歆和那个孩子,心里一软,放柔了声音,“是不是太累了?走路都不注意?”
看她沉默,他继续说道:“你爸爸的病情不用担心,王院长今天也过来了,学校那边多请几天假,在家好好休息,你都瘦了。”